《生死场》是民国女作家萧红所著,语言简洁平淡,而又带着一丝悲凉,描写了抗日战争前后中国农民艰难的生活和对生死的无奈。
跛脚的二里半只有一只老羊,儿子罗圈腿和媳妇麻面婆,没有多么大的生活追求,平安就好。麻面婆终日忙碌着,农杂活一个接着一个,从来不顾自己作为女人的形象,拼命地想好好活着,最后和儿子罗圈腿都被日本人杀了。二里半悲愤不已,准备献出自己仅剩的老羊,给全村人反抗日本人宣誓用,最后因为舍不得便用一只大公鸡代替。与其说二里半舍不得,不如说二里半不忍心,不忍心就这样结束陪伴自己多年的老羊的生命,宁愿自己亲自参加革命军。走之前,跛脚的二里半将老羊托给赵三,说道:“这条老羊替我养着吧!赵三哥!你活一天就替我养一天!”他救不了妻子和儿子的生命,他知道自己参加革命军也是一个死,但还是希望老羊能好好活着。
赵三年轻的时候向往城市生活,敢于抗争,想组建“镰刀会”抵抗地主加租,后来彻底丧失了斗志,变得窝囊,一直叫喊着“不想做亡国奴”,想着参加革命军,却没有勇气,说“我老啦,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就窝在家里苟延残喘般的活着。他的媳妇王婆为了生活,内心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终于下定决心、忍着心痛用老马的生命换来钱,最终“王婆半日的痛苦没有了代价”,卖马的钱被地主全部拿走。
金枝天真浪漫,初尝禁果,未婚先孕,受尽了村民的嘲讽;婚后因为生的是女儿的缘故,从来没有得到过丈夫的关怀,在一次吵架中小金枝被摔死,葬在了乱葬岗,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结束了,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随后金枝去城市生活,没有生存技能,就去要饭、给人缝衣物赚钱,最后却被人骗去遭人强奸。金枝说:“从前恨男人,现在恨小日本。我恨中国人呢,除外我什么也不恨!”金枝被“男人”诱骗初尝禁果,被“日本人”毁了家园,被“中国人”强奸。这是民国农村女人的一个侧写,她们的生产,是那么的艰难;她们的地位,还没有畜生高;她们的爱情,总是那么卑微。
时过境迁,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物质文化生活极大的丰富,呈现出多样化多元化。但是如今农民的生活还是依然艰难,依然在拼命的生活,不仅仅为自己,更是为儿女,因为“这是为人父母的责任”(我姑姑说的原话)。
我从农村出来,知道农活有很多,也很累,每个时间段有不同的农活要干,春天要施肥灌溉,夏天要给苹果套袋打农药,还要摘花椒,秋天要把苹果摘下来卖给果商,冬天要修剪树枝施肥,一年到头只有过年的时候可以稍微轻松轻松。我能干活的时候,就到父亲的苹果园帮忙除草,有时是用锄头,有时就用手,用手拔的草可以带回去喂羊,第二天早上可以挤羊奶卖钱。我上大学工作之后,这些农活就只有父亲一个人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农民就这么为生活奔波劳累,为儿女负重前行,在压力中创造幸福。什么是压力?我邻居的爷爷已过花甲还在干着农活,我发小的父亲刚过半百便已满头白发,包括我的父亲腰本就不好却还是把装满麦子麻袋扛到楼顶,他们都想趁着还可以干活,多挣一点,在儿子买房结婚的时候帮点忙,哪怕是一点点。这就是压力。湖南卫视播出的《向往的生活》中,吴映洁不知道什么是铲子(何炅拿的应该叫铁锹),沙溢走的时候说这里风景优美,这样的生活是他所向往的,好想一直住在这里。可是真正的农村生活不会像节目那样轻松的,就拿他们去卖东西来说,不会那么简单就能卖掉的。现实中果商挑三拣四,果农认为果商给的价格太低,成堆成堆的橘子、桃子和苹果卖不出去。最后,为了生活,还是卖掉了,卖掉的钱还没有耗费的人力物力大。真正的生活不只这眼前的如诗如画,还有如生死般的较量。
“亡百姓苦,兴百姓苦”。中华民族五千多年的历史,农民始终最苦最累,他们用大量的生活必需品换来少量的钱物,再换取昂贵的消费品。前些天有新闻说一名女子在地铁上因为五元钱打她的小孩,周围乘客劝说,那女子便说她每月就挣九百元,五块钱真的好多的。然后想到小时候我碰到树上的苹果父亲便一直骂我败家,因为我好玩不小心划坏了家里的皮制沙发母亲就打我嫌我不珍惜。现在,我都能理解——他们都是因为穷,因为穷就会格外的“小气”,因为穷就越发珍惜。这就是负重前行的农民的生活,在这场生与死的较量中,死亡是一种解脱,但是活下去的希望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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