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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到不了的远方

你在我到不了的远方

作者: 姜姜姜姜_ | 来源:发表于2016-11-18 22:11 被阅读0次

            2016年10月23日,凌晨三点,你走了。

            1996年8月16日我来到这个世界,当时的你已经58岁,不知道你看见我第一眼是什么感觉,毕竟我的上面有大伯家的两个哥哥,1997年10月多,我一岁零两个月你带我去二姑妈家断奶,你说我晚上哭的时候吵的人家上下楼都不能睡觉。三四岁的时候你说我有一次帮你拿辣椒盒,结果不小心掉在地上,盖子摔碎了,你没有说我,后来的这个一直用到现在。五六岁的时候,看着人家都留长头发,就我没有。我回家里妈妈给我扎了个小辫子,当时真的好高兴啊,可是晚上跟你睡一觉起来,头上就跟鸡窝一样。于是,你就带我去剪短了头发。所以在我14岁之前再也没有留过长头发了。在我两岁的时候我就有了一个弟弟,于是,有时候你就看我和弟弟两个人。等到我七八岁的时候,我们就经常吵嘴打架,你总是向着弟弟说我。我一点都不开心,可是,等弟弟跟妈妈在一起好几天不见的时候,我又很想他,你说我们是见不得离不得。

            上小学的时候,每到星期五,我回家总是不走大路,就专门走小路,就回你家,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回我家。你经常对我说,你每到星期五就会在路口看我,不一会就可以看见一个小女孩背着个书包蹦蹦跳跳就走上来,于是你知道我来了。记得在五年级的时候,我11岁,因为爷爷去北京了,于是那一个周我就跟你住,没有人知道我那时有多么高兴。每天早上起来你会做好饭,我吃完就去上学。当时有一天我在教室上早读,看着班主任进来手上拿了一个油茶袋子,我第一眼感觉这像是我爷爷喝的。于是,看着班主任向我走来,对我说,这是你给我的。直到现在我都记着里面放着一袋草莓牛奶和一桶饼干。我分了饼干给隔壁的同学,自己喝了奶。这是我直到现在第一次有人给我去学校送东西吃。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早上我是吃了早饭才走的。在我上六年级之前,我冬天都会收到你做给我的棉衣棉裤,你的针线活做的很好,直到今年你还给我缝过裤子,我有什么奇思妙想你都会帮我做到。我考上了一个好高中,你奖励给我800块钱,让我买了人生中第一部手机。后来你很少给我钱,因为你的钱爷爷都替你保管,有一次你给了我15块钱,我在钱包里放到现在。高中之后,我们就没有在一起住了。我每周五都会先回你那里,等到天黑在回去。上大学也是一样,周五你依然都会在路口看我,我记得之前我两点给你打电话说我要回去,结果回去五点多,你告诉我你在路口看了好久好久。我听完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买了一包妙脆角给你,你就特别喜欢吃,你告诉姑妈,于是姑妈每次回来都会给你买,你老告诉我,不是我给你买的味道。姑妈说你跟小孩子一样就是喜欢吃零食。你啊,就是我爱了20年并将长久的爱下去的人,我的奶奶。

            奶奶,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寒暑假都会去两个姑妈家,走之前都说好要待十几天,可是,我呆两三天就在她们家哭的不行。姑妈问我怎么了,我也不说,问我是不是想你了,我就点点头。于是,第二天,我就回来了。小时候的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跟你进进出出,跟你说话。别的小朋友童年都是有小伙伴和玩具,而我的童年就是你和那个属于我们三个的家。在我初中的一个暑假里,爷爷买了一个暑假的米线给我,每天早上都能听见爷爷叫我起来吃米线。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那个暑假,不会忘了爷爷的米线。

           在高三暑假的时候,姐姐告诉我你检查出肝上有阴影,换句话说,就是你可能陪不了我多久。我当时愣住了,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从高三暑假开始,我就明白你离开我的时候要来了。小时候,我不敢想象如果你和爷爷有一人走了,我怎么办。我有时候晚上悄悄的哭,哭着哭着就睡了,然后第二天就去看你,跟你进来进去,跟你说话。大一就这样过去了,大一暑假之前你开始不对了,家里人瞒着你带你去坐B超说是看腰,看着那个肿瘤越来越大。家里人不敢告诉你。于是,我们没有人告诉你。大一暑假姑妈辗转买了白蛋白给你,第一次你打了以后你看起来精神很好,又开始忙了。因为你一直有一些小毛病,所以你并没有想的有多严重。暑假我就去兼职,直到开学前,我给你打电话,你问我是不是开学了。我说没有,我就是在兼职,你说你好久没有看见我了。以为我去上学了。在大一这个暑假的七月我陪你打了几次蛋白针,打完以后我就给你买一些我觉得好吃的东西。你说爷爷总是给你买豆腐脑,都不会买别的。那时候的你已经饭吃的很少了。暑假的时候,我妈跟大妈就开始给你做饭送饭了。送了一段时间,你就不愿意。要让爷爷做,这时候的你已经不做饭了,在床上躺着。大二我每次回去,你就在西边的床上坐着,或者睡觉。你看到我总是很高兴,我买给你的零食,你已经不吃了,总是说你很饱。在我印象里,我回去你总是在床上,或者下地走一会,就又上去了。然后就说你老是胃胀,说要去看医生,姑妈和爸爸就带你去,他们谁都不敢说你到底怎么了,就是开了一些健胃的药。后来你背着他们给我说,这次给你看病,一点都不仔细。我什么都不敢告诉你,就只能看着你蜡黄的脸说一些安慰你的话。我回来告诉一个闺蜜,我说我好久没有吃我奶奶做的饭了,我每次回去她都躺着,或者走一回,我不直到她还能陪我多久。说着我就哭了,第二天闺蜜回复我,珍惜当下。于是我决定跟你照一张照片,住一晚,抱抱你。

           我以为我还会有时间跟你告别,10月22那天,因为跟同学吃饭回来的迟了,到家五点多,我跟你说了一会话,爸爸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我就跟你在呆了一会,跟爷爷说我走了,再跟你说的时候你告诉我说,你以后都要在书包放一把伞。我说我知道了。当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竟然是你告诉我的最后一句话。当晚我睡觉很迟,我迷糊中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穿好衣服,洗脸到你奶奶家来。我心里当时很疑惑,突然我听清了电话那边的哀乐,我问妈妈是不是我奶奶不在了,妈妈说你赶紧来就是了。我立马起来,五点多的天全部都是黑的,我一路跑去,泣不成声,走在奶奶家院子里,看见了,走进去,看见我奶奶的照片已经摆在桌上,奶奶就睡在后面的床上,两个哥哥都在旁边,红着眼睛。我当时已经崩溃了,哭了很久,哥哥帮我搽眼泪,我真的想不到,我的奶奶就那样走了,我也爸爸,奶奶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爸爸说,他来的时候奶奶就说心口疼,话已经说不出来了。等到二姑妈来,奶奶的意识已经不清了。再过了一会,奶奶就永远的离开了。

            我不知道怎么样形容我的心情,我觉得没有字眼来形容我的心情。陪了我20年的人说走就走了,我甚至于再也没有机会抱抱她,跟她睡一觉,跟她在家里进进出出。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奶奶,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就坐在床子旁边的凳子上,脑子里就像放电影一样,过去的一幕又一幕都出现在我脑子里。我在心里跟她说话,说着说着就哭了,忽然想起爷爷,我去的时候爷爷在喝油茶,看着爷爷,我不知道我说什么。我知道我爷爷奶奶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很好,奶奶真的对爷爷很好很好,奶奶年龄大了,还每次都给爷爷做手擀面。奶奶最不放心的就是爷爷。我真的想象不到爷爷的心情。等到天亮,周围的人来了,他们很惊讶于奶奶的离世,爷爷把凌晨的经历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爷爷最后都说,奶奶走的不受罪,她没有让人伺候她,她是一个性格刚硬的人。听爷爷的话,心里不是滋味。等到12点让爷爷吃饭,爷爷端起碗。突然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见爷爷哭,爷爷真的很伤心。我们去劝爷爷吃饭四次,爷爷每每端起碗,都哭着说,他想起我奶奶了。爷爷在里面哭,我们都在外面哭。下午,我们劝爷爷吃饭,爷爷又哭了,在很多人的劝说下,爷爷说,给你奶奶献上饭,和水。她昨晚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我们听后心里的滋味真的说不出来。我们在家里陪了奶奶一天一夜,第二天要去火化,在司仪说要举行上香的时候,爷爷说让他上香,爷爷给奶奶上香的时候说了一句,老伴,你安息吧。这是爷爷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奶奶老伴,我们在旁边泣不成声。我们去看奶奶最后一眼,每个人都趴在那里,哭的撕心裂肺。再也没有我的奶奶了,没有人为我做独特味道的饭。再也不会有人跟我一起说家长里短,我在也没有机会等在那个路口,即使我从早等到黑,也不会有我想见的人。

            今天是奶奶走的第28天了,今天也是爷爷的生日,哥哥回来买了蛋糕,我们一起吃,没有给爷爷唱生日歌,因为今天爷爷没有心情,可是爷爷还是很高兴我们都在一起吃蛋糕。奶奶你看见了吗?现在每天都会有人跟爷爷聊天,爷爷的饭大妈在做,我妈有时候做好给爷爷送过去,爷爷吃饭不用担心。爷爷的衣服两个姑妈都会回来,今天姑妈给我爷爷洗衣服了,你也不用担心。爷爷每天都在给你献饭,你放心,爷爷不会忘记你。上周爸爸告诉我,爷爷跟他们在一起吃饭,又哭了,想起你了。奶奶,我好想你啊,你能不能回来看看我?我真的很想你。

            这篇文章献给我的奶奶爷爷,献给我人生中最快乐的20年,献给我们三个人的20年。

    你在我到不了的远方

          我写的不好,流水账,我写这个就是为了纪念我的奶奶,有可能觉得我写的看不出来我有多悲伤,是因为,直到现在我觉得我的奶奶没有走,她一直会在我的身边永永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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