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过仁和桥时,看见桥头小马扎上坐着的算命先生。有个中年妇女坐在一只更小的板凳上,身子前倾,殷切地侧耳听。
一时间有些困惑: 活到这把年纪,人生走了一多半,该看的也看了些,还需要去预测和偷窥一些什么呢?
不由得想起外婆。
从前算命的先生穿长褂,因眼盲,右手持一根细长的竹竿。左手持铜片和一个极小的锤子,走一会儿,敲一声,走一会儿,敲一声。节奏分明,音韵绵长。
外婆听见了,催促我: 快跑出去,把周先生牵进来。
从前,连累月不见偶尔现面的算命先生也是亲亲近近的熟人。
搬条凳,让周先生在院子阴凉的地方坐下来。端一搪瓷杯凉水,撒了红糖郑重递到周先生手中。外婆便细细开始问流年。
隔壁新娶的小媳妇儿也过来,村头太婆也过来……细细说细细哭,问灾问病问人生种种不平,到底是何前因,有会结什么样的后果。问有没解,又如何解。
那时候小,不懂得。一群的惆怅苦闷的大人和一个兴高采烈的小小孩童,在日子里。大太阳斜斜挂在屋脊头,蔼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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