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校长2018年的演讲中,提到了政治学的一位教授Robert Dahl,是一位深受学生喜爱的导师。
2014年,98岁高龄的Dahl去世,他曾教过的学生纷纷表达对他的哀思。一位名为Jeffrey Isaac的学生回忆道,尽管他非常喜欢Dahl教授的课,但他强烈反对Dahl教授的一些论点。Isaac还发表论文驳斥Dahl的理论。令他惊讶的是,系里最支持他的老师竟然是Dahl教授本人!Dahl教授还同意担任他的论文导师。
Isaac写道:“Dahl教授花费了数不尽的时间在他的办公室里和我讨论论文主要论点,以及我要驳斥的人——他自己!我们客观地讨论‘Dahl’这个人和他论点的局限性,并猜测‘Dahl’会如何回应我的论点。”
教授对强烈驳斥过自己学生的态度,感慨良久,重新唤起了我对“老师”二字的思考。师者,有容乃大,兼容并包,这好像才是对人,对己,对学问和真理的基本态度。不过很可惜,很久没遇见这样的老师了。
说句刻薄话,这两年我接触到的所谓老师,充其量够得上“老师”二字的一半:老。
倒不是说年纪大,而是一种倚老卖老的态度。明明自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横竖就那么两把刷子;还喜欢端着。与其说传道,不如说是唠叨。
封闭,坐井观天,整个认知和知识体系还停留在解放前,听不进新的想法和建议;一说就急眼,再说就炸锅,最后转化为不可逆斩的撕逼。这让我想起不知道是谁开玩笑说自己最喜欢的金庸人物是柯镇恶:无论对手是谁都能怒喝一句“奸贼纳命来”,10秒后总逃不过另一句“要杀要剐随便你”,真可谓打架从没赢过,装逼从没输过。
有时受邀客串为公司普及葡萄酒文化,碰到客气的,总会毕恭毕敬的叫句“老师”。每每此时,我比对方都诚惶诚恐,使尽浑身解数跟对方解释我不是老师,其实也就是大家唠唠嗑,随意交流交流等等…不是因为抵触“老师”这两个字,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尊重与敬畏,生怕自己行差踏错,玷污了这两个带有神圣意义的字;就好像有人喜欢看神雕,喜欢小龙女,自知做不了杨过,但也真心不想变成尹志平那种心情。
当全世界都在跟你强调效率强调速度的时候,其实我们的语言也变得快餐化和通俗化化。
当“小姐”不再是当年的“小姐”时,
当“专家”不再是当年的“专家”时,
当“极品”不再是当年的“极品”时,
甚至连“教授”,“校长”也不再是当年的“教授”和“校长”时,
能否给“老师”二字留下最后一丝仪式感和尊严。
有些人,撑死了也就是老司机,别让他们混淆了“老师”。
但凡配得上被称做老师的:兢兢业业的传道受业解惑,个中佼佼者教你做人。
如此。
以上。
文/Sh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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