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回眸那一缕缕青春已成为过往
活尸
我刚走进宿舍,书包还没放下。就听到虫子干哑的嗓音,“达子,给我捎份饭。”
我撇撇嘴,厌烦道“虫子,你就不能自己去吗?难道每天都摊在床上吗?”
回答我的只是虫子玩游戏的声音,哎,我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出去买饭了。
想当初,刚上大学的时候,虫子身着白衬衫黑裤子,还戴着一副镜片很厚的黑边眼镜。头发也是整整齐齐的样子,颇有温润君子的模样。相识之后,才知道,这人却也充满了热情。那时虫子还不被称作虫子,只是后来种种原因才被我们叫作虫子的,他反抗多次无效,也就不做无用之功了。
曾几何时,虫子不再辛辛苦苦地去上课,而是让我或者猴子他们给他报到。曾几何时,虫子习惯了一天不出宿舍的窝着,吃饭或者叫外卖或者让我们给他带。曾几何时,虫子已然习惯了我们的抱怨和不赞同的怒骂,再也不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回忆往昔,这少年还曾嬉笑怒骂,还曾为了一场篮球赛而风风火火,为了一道计算题而绞尽脑汁,曾经他是阳光的,热情的,光亮的惹人嫉妒。可是,自从他遇见了米愫,便失了心,中了毒。
那一年冬日,米愫大四,虫子大二,虫子在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恰好和大四的学姐一起,就此虫子一见倾心,便对学姐米愫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写情书,送花,告白,甚至叫上整个宿舍的兄弟带着乐器给他伴奏,他在女生宿舍楼前大唱情歌,全然不顾别人怪异的眼光,手段花样层出不穷,热热烈烈,风风火火。大抵米愫是被烦透了吧,她还是答应了。
虫子那叫一个欣喜若狂,我们闹着要他请客,他亦不推辞。他犹如飞蛾扑火般奔向米愫,燃起了所有的光和热。那一次,我有幸参与他们的甜蜜。晚自习后,虫子和米愫在小路上散步,我颤颤巍巍地操控着虫子改装的遥控汽车,上面有个小小的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手链和虫子的情书。
时光犹如看不见的利剑,斩断了所有的犹豫不决。米愫大四考研,虫子陪着,伴她读书,甚至连课都逃了。给米愫买饭,还要细心地买一杯牛奶或者豆浆,我们兄弟看着眼馋得不得了,总要谈一句见色忘义的家伙。就这样,虫子伴着米愫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别离总是恼人心,米愫的言辞隐约叫虫子很是烦躁,即将分别那天晚上道们庆祝米愫考完,祝愿她和虫子长长久久。席间,我出来上厕所,回来时米愫抱着个盒子在等我,说“达子,请你把这个交给他。”“为什么,你不自己交给他呢?”我不解地问道,米愫只是笑了笑,还没待我问清,屋里那群二货就叫我进去。
那天晚上我把盒子交给虫子,看着他满怀期望的打开,却发现是达子送给米愫的所有东西和米愫留下的一封信。达子当时就蒙了,不敢置信的望着那张纸,反应过来后,猛的冲出了宿舍,跑去女生楼前喊着米愫的名字,却被她舍友告知,米愫今天上午就搬出去了。后来,我只记得虫子喝得上吐下泻。
之后,虫子就窝在宿舍,一遍一遍地询问米愫的地址,一封一封地情书写了就撕掉,最终还是在京华大学找到了米愫,他用了一个月的生活费去看她,却只得到了一句“虫子,我们分手吧。”
后来,后来就这样了,虫子整日窝在宿舍,不在学习,也不在上课。渐渐地虫子迷上了打游戏,看小说。好似与现实的生活筑了一层厚厚的墙。
虫子日渐颓废,我们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济于事,他活成了一个野人。早上不起,半夜不睡,甚至脸都不洗了。真正叫我害怕的是那天晚上我睡得正香,突然一只褐色带着深深纹路的手伸到我的床头,我刚要发声,只听到一阵干涩沙哑的嗓音“是我,虫子,我拿点纸,去厕所”,应着微弱的光,我看到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在那漆黑的夜色里,活脱脱像一只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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