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此单元让人有了非常复杂难说的一种感受。但我明白它是一种活生生的现实存在。橡树路所在的这个城市让我多次想到了见证无数近代历史风云的北京城。。
在此一大章中,离了东部平原只身闯荡在大城市里的’我‘,糖果店里世俗而又超脱的凹眼姑娘,城市深处凶宅里面的贪玩青年们,橡树路上的王子与天之骄子——庄周与吕擎以及疯狂而有才华的画家桤林、还有他们的妻子、父母、朋友们等等皆是这部大戏里的主角。。
这是个有千年底蕴的城市。很早就有那个美丽而骇人的老妖传说。。老妖有着超人的欲望与不容反抗的强大力量,对城中稍有姿色者一一亲幸。。几十年里活在恐慌中的人们不断想法除掉它但都纷纷以失败告终,为此还受到了老妖更为冷酷的对待、镇压。城堡之外的贫民窟里有一个英俊青年,自小和一个小仙女模样的姑娘一起长大。长大了的小仙女也要被老妖带进了城堡了,出嫁过后面对她的将是老妖的种种折磨、蹂躏。英俊青年悲痛欲绝,擦干眼泪后便在城里城外寻找到了十二位武艺高强的勇士。。勇士们开始有些犹豫、惧怕老妖的声威而不敢冒险。。不过后来青年领他们见识到了仙女的美丽、纤弱后就都下定了为铲除老妖事业而艰苦奋斗的殉难决心。。他们想办法寻到了一位林中母妖的支持,她曾是城堡老妖早年抛弃的结发妻子,一直对老妖心怀嫉恨。。作为曾经的枕边人她熟悉老妖的一切隐秘和底细。她教会了小仙女唱“迷魂歌”:一种独特的唱词和曲调会让老妖魂飞天外,让他在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人事不省。。
到了出嫁那天,英俊青年与十二勇士扮成轿夫与送嫁人陪同小仙女进了城堡。。几番坎坷,惊险。。最终计策得行,小仙女的“迷魂歌”成功让老妖进入了“离魂”状态。。混乱当中,青年与勇士们一块割下老妖的头颅,杀死了他,成了城堡新的主人。。(或者多年以后,他们中的一个渐渐发生了异化,最终在除掉其它同伴,独占了小仙女后,自己变成了新的老妖。。故事继续轮回、反复,无休无止。。)
橡树路是这所千年城市的核心,既是地理上的更是权力上的。。数百年来橡树路上的主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不变的是故事内核本身。
“一拨赶走了另一拨。每一拨都死赖着不走,以至于有时不得不动枪动炮赶他们。胜者免不了要流血,要死许多人,所以说要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可不容易,须花上血的代价。这是硬碰硬的、一点都不能含糊的。关于那些拼死打斗的范例,史书上记载得太多了,简直是汗牛充栋。总而言之,橡树路是由不同国家的人花了二百年的时间、断断续续建成的一座童话般的城堡,一个奇迹,它的每一株草、每一棵树都是鲜血浇灌的。这样说不仅毫不夸张,或许还嫌不够呢。因为二百年来关于它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有的还是腥风血雨的故事。至于这种残酷的争夺是否值得,那就要深入进去,亲眼看一看它的模样才能明白。”
时日即久,曾经的英俊青年们因长期享受着胜利者的荣光,脱离底层生活,而一点点变成了众人眼中异化了的老妖。。他们为社会制定了严密、深刻、繁琐的规章、制度、程序来扼制潜在、有雄心的年轻新晋们向自己发起挑战。。而二、三十岁的青年群体则是最不堪忍受束缚、桎梏的,有着罗密欧一般激烈性格的他们对老人定下的制度产生了最强烈的质疑。。他们相互之间热烈争执、讨论、抱怨、不吐不快。。渐渐他们中间有些激进的开始想着办法向社会示威和恐吓。。
“青年向社会示威是十分危险的。众所周知,社会主要被年长的人管理,他们经历漫长,经验丰富得用也用不完。老年人一旦发起火来,年轻人要后悔也就来不及了。这方面的例子在这座城市里就有,而且都是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例子。这儿的老年人格外坚毅顽强,在原则问题或类似的问题上决不手软,年轻人如果硬要使性子耍犟劲,吃亏的只能是他们。”
终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全城警车一齐出动,把那个神秘的老城区一下包围起来。那里刚开始很安静,可惜这种安静只是一种假象,更大的喧嚣藏在它的内核里。那里有一处处半空的大宅,里面正藏有一些大胆的青年家伙,他们纠结一起,干着一般人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在阴暗的角落里,有人彻夜不眠,制造出千奇百怪的牛头马面。他们盘踞在这些见不得阳光之地,就像花花绿绿的一群毒蛇打了结儿……到底是怎样的情形谁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士兵一围,枪刺一架,铁拳之下顷刻分化瓦解,俗话说他们给“一锅端了”。
“要下决心杀一批、关一批、罚一批!要巩固江山,就得流血!无论涉及到谁的孩子、无论其老子有多么高的地位,都要一视同仁!”机关上传达领导人的讲话时,铿铿锵锵掷地有声。一股冰凉的风吹过,所有人身上都冷飕飕的。接上就是纷纷表态发言,一些人在挨过了一阵沉默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早就该这样了,这还了得!这还了得!”“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老百姓不答应哪!”“老一辈打江山,咱们这一代保江山,这帮不肖子孙不除,江河就得变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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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役过后,天真可笑的凹眼姑娘也被卷入其中。她爱恋的那个上层青年被其父母一辈大义灭了亲,她也被投入监狱判了十几年有期徒刑。。“我”也因跟“主犯”凹眼姑娘有过一段时间的青涩恋情而被多次提审,反复诱导招供。。最终“我”坚持不松口,侥幸逃脱了这次飓风之波。。橡树路上的王子与主心骨则开始活动着力量四处救援涉事的朋友们,当然成效甚微。。但其在大难面前对朋友所做的姿势,所坚持的立场让人感动。。
这是一个现实的老年人社会。。它四周充满了精明与算计。。充满理想、激情而又感性、易率性而为的年轻人是不大适宜生存的。。才华出众却不通人情事故的画家桤林精神出了问题,后来又跳了楼。。这一切让朋友们痛心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看不下眼下现实琐碎,一心想逃脱世俗成功与虚幻的一些人开始了背离。。与父母这一辈,与自己的出生地,与自己过去的老朋友们,与自己曾有过的岁月,一切断开,转身,然后在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直接放逐自己到老或直至心灵不再荒芜的时候。。更多的人则默默接受了现实,承受起生活的沉重与平凡。。一点点过去了烟火气弥漫的日子,渐渐有了新的女朋友,确立了新的恋爱、朋友、亲戚关系,有了新的经济上,事业上可行的目标。。而在对这些目标实现的追求、奋进中一点点消失掉了曾有的对于理想的思索与憧憬。。但却反而如此一点点接近了生活的真相与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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