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一次,我参加舅舅外孙女的婚礼。婚礼在小镇最好的酒店里举办,除了少数的亲戚我还认识,大部份来的客人我都不怎么熟悉,就乐得独自吃大餐。
坐在我旁边的客人是位年纪大的妇女,打扮得体简洁,不像其他村上人,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打扮,我心里赞叹她的气质优雅。
有一道菜上来了,我一看是家常的土豆炖牛肉,是我喜欢吃的菜,正想先夹块土豆时,一双筷子也伸进盘中,原来坐在旁边的客人也在夹这道菜。
出于礼貌,我没有动筷子,想等她夹了我再继续,但是我吃惊地发现这位客户用筷子把所有土豆全翻一遍,嘴里还嘟囔着:“没一块好的。”刚刚对身边客人优雅的气质还赞叹不已,此刻心里满心是厌恶和没有礼貌,我再也没有吃的欲望了。
婚宴结束后,我对妹妹说了这件不愉快的事。妹妹问清了老妇人的长相。说:“你不认识她啊,她是小敏的妈妈。”
“小敏是周小敏吗?”我问妹妹,我有个同学的名字就是周小敏,想和妹妹确认是不是同一个人。
“对啊,就是周小敏,姐,她还是你小学同学。”妹妹继续说:“读书时,小敏把她爸气死了,她结婚后又离婚了,和她妈妈的男朋友结婚,现在又离了,小敏身边的男朋友很多。”
我听了再次无比吃惊,这都是什么人生啊?简直颠覆我的三观。
“姐,我给你看她的抖音,她天天在抖音里晒自己,看得人还很多!”
妹妹拿出来手机,打开抖音画面,找到小敏的抖音号,一个清秀的女孩在镜头里做出各种姿态表情……
(二)
十二岁的时候,周小敏就已经发育得胸前又圆又鼓,不懂事的我们经常嘲笑她喝多了娃哈哈早发育。
有一天放学回来,她进门后,小敏发现一个叔叔从卧室里走出来。然后看见妈妈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告诉她这是单位的王叔叔。爸爸出差了,昨天家里停电了,也不知是哪里的电路坏了,王叔叔是电工,妈妈请他到家里修电路。
周小敏眼睛在两个人身上转了转,喊了声“王叔叔”就回自己房间写作业。王叔叔的眼睛一亮,在周小敏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小敏在窗户前做作业的时候,王叔叔到她房间里检查线路,他蹲在桌边检查地上的线路。过了一会儿,王叔叔找到一截断开的电源线,他让小敏把桌上的绝缘胶带递给他,小敏拿着绝缘胶带站起来,正要递给王叔叔的时候,不知脚上被什么绊倒了,一下子扑进王叔叔怀里。王叔叔顺势抱住小敏,两个人滚在地上……
正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了,周小敏的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被眼前两个人抱在地上的情景看呆了,他马上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你们干什么?”
爸爸正想冲过去把王叔叔拉起来,暴打一顿,不知是赶了一天的路,身体疲惫不堪,还是急火攻心,他冲过来的时候突然倒在地上。
王叔叔早已吓得爬起来往外躲,周小敏则爬到爸爸身边拼命地喊着“爸爸”。妈妈听到动静也跑了进来,一看情景大哭着扑到爸爸身上,王叔叔赶紧跑出去喊来隔壁的人,找到三轮车,把爸爸送到医院。
送到医院的时候,经过一阵抢救,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摇摇头,表示病人是心脏猝死,错过了抢救时间,请家属节哀,准备后事。
一夜间,天人永隔,周小敏也在那时长大了。
(三)
周小敏后来的故事我陆续听到过,她的爱情和婚姻在我看来不像故事,更多的像事故。结婚,离婚,和妈妈的男友王叔叔在一起,最后又分手了,她身边经常换不同的男友……
爱情和婚姻经营得如此泛滥,一直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消遣。
周小敏自己可能不知道,她的今天也许是童年父亲的意外造成的后遗症,也许是母亲生活的复制和延续。
无论如何,大家都在原生态家庭环境中长大,生活着,爱情和婚姻都逃不出过去经历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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