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桂花开

作者: 静心草 | 来源:发表于2022-09-11 23:41 被阅读0次

    秋天是属于桂花飘香的季节,它们那特有的浓郁香味,顺风似乎真的可以香飘十里,于是这花便有了十里飘香的美誉。

    曾经只知道桂花是一种花,具体是草本植物开的花还是木本植物开的花,是不清楚的,因没有看过桂花树真实的模样。那时,乡间不乏月季花,金银花,野蔷薇花,却唯独没有种桂花的。

    第一次见这桂花,是在碧绿的茶汤中。那一朵朵淡黄色的小小花瓣,悬浮在温热的茶水中,伴着微绿的尖尖茶叶,入目是一片舒心的暖意,一份暗暗地惊喜便自心间涌流而出。

    这是纯手工自制的桂花茶,花香与茶香完美相融,独有的香味让人神清气爽,入口的滋味更是醇厚香甜。也了解到这桂花是从桂花树上采摘而来,于是在大脑中描绘它的形象,眼前仿佛真的看到了那高大的桂花树,以及那缀满枝头的桂花。

    喝到了桂花茶,自然离桂花树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在一个晴朗的秋日,一行几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去往山坳里的一户人家 。

    这户人家居住的地方三面环山,唯有门前一条崎岖小路与外面相通,颇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我们刚一拐进山坳口,一阵浓郁的花香便在秋风地吹送下扑鼻而来。

    这样馥郁浓烈的芬芳,非桂花莫属,我瞪大眼睛往四周寻找,为这不期而遇的惊喜在心底窃喜,差一点就为之而欢呼雀跃了,只是碍于有人同行,怕被人家笑话没见过世面,而生生忍住了。

    不过一双眼睛却没闲着,四下里一番搜寻,除了那些野生的树木,和依然青翠的竹林,并没有看到开着小小黄色花朵的树木,那时也只是想当然地以为桂花都是黄颜色的。

    一边在心下想着这花香到底来自何处,一边继续顺着小路往那户人家走去。热情的小主人已经早早地等候在小路的尽头,看见我们几人走过来,便眉开眼笑地迎上前来,那高兴劲儿,好似久别重逢,其实我们只不过才分开一天而已。

    我们一起有说有笑地朝她家中走去,那伴着浓烈花香的一树金黄便突然地闯入我的视野。“呀!桂花树!真得有桂花树耶!怪不得老远就闻到了桂花香。我还在纳闷这桂花树到底藏在哪里呢?为什么只闻见花的香,而不见树的影?”终于忍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发出了由衷地感慨。

    见我对这桂花树情有独钟,热情的小主人便为我介绍这桂花的品种,以及桂花的用途。我才知桂花除了金桂还有银桂、丹桂。她家门前这两棵是金桂,据说已有十年树林,树干粗壮,枝繁叶茂,金黄的米粒般大小的桂花密密麻麻地开满枝头。

    我围着这枝头开满桂花的桂花树转了一圈又一圈,欣喜于它的满树繁花,沉醉于它的馥郁芬芳,一时间情不自已,将身后几人遗忘在上个世纪里。

    同桌再也无法容忍我的旁若无人,扯开她的大嗓门:你转够了没有,大老远地跑过来你不累吗?转得我头都晕了,真是服了你了。

    被这大喇叭一喊,我才从自我陶醉中惊醒,转身冲着同桌做了个鬼脸,另外几人早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我有点脸红,小声地嘀咕,人家没见过桂花树嘛,这第一次见到有点情难自禁,难道不可以得到理解吗?你们笑得这么大声,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

    听到我的辩解,几个捧腹大笑的人,生生将脸上的笑意压下去,变得一本正经了起来。同桌嘴角抽搐,想笑又不敢笑,看上去忍得十分辛苦。

    我偷偷送给她一个大白眼,她那抽搐着的嘴角便立即舒展开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云淡风轻。“哼!一个白眼帮你从痛苦的表情中挣脱出来,是不是还要感谢我。”我故意凑到她耳边低语。不出意外地,被回敬一个更大地白眼,因为同桌的眼睛比我大,翻起白眼来,她从来都不会吃亏。

    小插曲到此结束,几个人跟着小主人来到她家里。她母亲热情地招待我们,忙前忙后地端来茶水,水果和糕点,让我们先垫垫肚子,说饭菜待会儿就好。

    我们都才是半大的孩子,被人家大人这样热情地对待,有点受宠若惊,不知所措。好在小主人看见了我们的窘迫,从母亲手中接过正在倒着水的茶壶,让母亲去忙乎她厨房里的饭菜,将这里的一切交给她。

    没有大人在跟前,几个人又活跃了起来,啃着鲜甜的蜜梨,吃着美味的糕点,还是堵不住自己的嘴,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校园趣事,日常见闻,甚至还操心起了国家大事。我沉默着,端着手中的茶杯,仔细地看着那些在碧绿的茶水中起起浮浮的淡黄色的桂花,沉醉在浓郁的茶香里。

    饭菜很快上桌了,不出意料得丰盛,主人家将各色菜肴一一地送入我们的碗中,说我们在学校吃不到油水,多吃点补补身体。我们无法拒绝,埋头苦吃,撑的一个个的到最后都打着饱嗝,摆着手,摇着头,表示再也吃不下了,热情的主人才止住了她热情地夹菜动作,自己也才得闲坐下来吃一口凉饭凉菜。

    为了给主人家留下安静的吃饭空间,我们每人端着一杯桂花茶溜达到屋外,站在走廊里小声地说着话。秋日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饱食过后的几人,都有点儿昏昏欲睡。

    我极力地睁着一双眼睛,为要看清秋日暖阳里的那一树金黄的桂花。那一粒粒的金黄,沐浴在暖阳里,如满天眨着眼睛的繁星,在绿叶丛中一闪一闪地亮晶晶。

    桂花的花形不算美,花朵儿小的可伶,如若不是数量庞大,单独的一朵花藏在绿叶丛中,恐怕很难被看见。但这其貌不扬的花朵儿,却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意想不到的香甜。

    那醉人心脾的芬芳首先满足了我们的嗅觉。摘下来的新鲜桂花,处理干净以后,可以烘干储存起来,和茶叶一起冲泡桂花茶,或者单独泡来饮用,都是不错的选择。新鲜桂花还可以熬制桂花糖,制作桂花糕,美味不输那些大牌的糕点。

    当秋阳慢慢褪去暖意,挂在西边的天空,我们一行几人也告别主人家,沿着通往山坳口的小路,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山外匆匆走去。

    只是在转过山坳口的瞬间,我再一次望向那门前长有两棵桂花树的人家。屋舍已模糊成影,桂花树更是难觅踪迹。只能在记忆里寻找那一树醉人的金黄,仿佛看见那两棵桂花树,正在傍晚的微风里轻轻舞动着满身柔韧的枝条,在向我们挥手作别。呵!这可爱美好的桂花树,这纯朴善良的山里人。

    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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