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凉到达虚山时,已是三日后。国君延衡清派了数十个所谓高手跟她一道前往,美其名曰抢夺至宝,安然身退。实则还不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虞凉这样想的时候,日夜兼程赶往虚山的她早就腹中饥饿,疲惫困倦得都要虚脱。这地方竟连一家客栈都没有,看看那些驻扎在这儿的人,一个个的都狼狈得不成样子,真不明白这些远道而来的高手们如何保证衣食住行。
不过延宋自己的人自然是有住宿的,不得不说延衡清狡猾。这些人不是想争我延宋的宝物吗,你人困马乏之时我却不尽地主之谊招待,在延宋国的地盘上先给你们一个下马威看看。
虞凉心里暗暗好笑,抬首将众人一一看过,却突然注意到一个月白衣衫的男子。男子背对虞凉,双手负在背后,长身玉立,满身清华,除却他们延宋的人,这人应是这里最为从容的人了。
虞凉正揣度他的身份,那男子却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直直望进虞凉的眼里。
虞凉被他看得一惊,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未及收回便被那男子抓个正着。虞凉这才惊觉那男子面容清俊,竟是好看得惊人,不是儒雅之气,却带着隐隐的清冷,看似普通的月白长衫衬着他颀长的身材却是一种难言的清贵。
直至男子的目光加重了疑问与探究,虞凉方才为自己出神暗恼,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很是自然地向他点点头,打招呼示意。
男子并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随即又转过身去与侍从交谈。
洛祉把负在身后的手收回,一边自腰间拿出一把玉质的折扇把玩,一边不经意地询问侍卫:“那边是延宋的人?”
侍卫答道:“回主子,是延宋国的人,据说那女子那是延宋的高手,不过派一名女子来,虽说是获得浮云残书的人,但这延宋……”
洛祉抿了抿嘴角,敲着扇子轻言道:“浮云残书吗?是虞……凉。”洛祉忽地展扇,对着旁边吩咐道:“去查查这个虞凉。”又转过头看了虞凉一眼,见她正在低头整理行装,于是收回目光,走出了人群。
虞凉感到那股视线撤离,才抬起头来。这个人一定就是延衡清说的明昭国的洛祉,至于另一位鼎鼎大名的禹衣么......听说禹鄯国的那位第一公子禹衣自视甚高,且禹鄯国的人也不会轻易就和明昭、延宋的人碰上。禹鄯国毕竟商业起家,商人总是更加精明一些,无利不起早,两国联手的霉头禹鄯国恐怕不会这么早就想来触的,那人必定是明昭的人无疑,再结合他周身的气度远非常人可比,那就一定是那个天下无双的洛祉了。
虞凉不再深想,心里打定不与洛祉过多接触的主意跟着安排好一切的秦一阅去安顿食宿。
也不知延衡清怎么想的,堂堂户部尚书不坐朝堂管户部大小事件,来这暗流涌动的虚山为他们打点一切,也不知是有心还是秦一阅自告奋勇才被挑选的无意。
不过帝王之术嘛,自然是前一种可能性更大一点。
见秦一阅回头朝她友善地笑,虞凉也给了他一个笑容,心里却默默腹诽,这秦一阅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总是见人就笑,偏那笑容又温和无害,让一般人都生不起警惕的心思。
虞凉自然不是一般人,听闻这户部尚书未到而立之年就倍受皇帝赏识,且至今还未娶妻,是京城各家趋之若鹜的金龟婿,想到自己在朝堂上看见的一群头发花白的老臣,这秦一阅能如此年纪就身居高位,没有过人的手腕怎么立足?
不去想水深的官场,虞凉坐在一座民居的屋顶上向下看去,目光被不远处的人吸引。
洛祉一行人正歇在对面的民居,看来延宋还是给了明昭国的面子,不至于让他们的人露宿街头。但一群络腮胡的大汉却站在门前叫嚷着什么,面上表情很是不豫。
洛祉的手下守在门前,也在和他们争论着什么。虞凉粗粗一看,并未发现有洛祉的身影。眼看双方都红着眼快要摆开架势动手的当下,屋内传出了声音并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的询问:“这是在干什么?”
虞凉嘴角一挑,坐在屋顶上眯眼看向刚走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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