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我们到了就近的机场,我与医生定了同排票,执意不过他,便让他临窗就做。十分钟前,胖子去买了早餐,鸿让他别买,言到飞机上有,和胖子却嫌伙食太差,要吃别的。我便要了瓶饮水,医生说不吃,鸿说同胖子吃一样的。现在胖子回来了,手里拎着大约六斤的简装盘。“你要吃自热锅?”我问。“不然呢?”胖子将袋子交给鸿,“飞机上不准吧……哎怎么每次都要我拎?”鸿抱怨到。“你订个专间不就行了。”胖子拍了拍鸿的肩膀。“少吃点,小心三高。”医生提醒到。“我早三高了。”胖子丝毫不在意。
谈笑间,航班要起航了,我们上了飞机,鸿也确实订了专间,胖子与鸿进了去,儿子也跟了进去。我与医生就做,医生望着窗外,至约十分钟了,仍是一言不发。我想打破这诡异的尴尬气氛,可却想不到什么话题。又过了十分钟,医生开了口:“你觉得,什么是痛苦呢?”我靠在椅背上想了:“想回来的回不来,想得到的得不到。”医生苦笑道:“恨之入髓,思之入骨。”我望着医生,想象着眼前这个男人是有怎样的心,才能使这两种情感同存,又不崩溃,若是中集与同一人之身,那便更匪夷所思了。至此,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医生又说:“曾经我见过一位神经病人,我想为他治疗,可却使自己疯狂了。”医生起身向专间走去,不过一会,便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回来了,他坐回到位置上,打开电脑,从一服那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插入电脑接口内,接着娴熟的打开了一个机密文件,他将电脑交给我:“这是当时监控拍下来的。”
我看着分辨率很低的画面。
一个头发凌乱,一桌拉开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对面一排椅子上坐着一位衣冠整洁,面色温和的医生,想必那便是以前的医生。房间很熟悉,是第一次见到医生的那个房间。“请问您叫什么呢?”医生问到。“这很重要吗?”男子面无表情,由于头一直低着,便没看见他的眼神。“额……”气氛似乎有些尴尬,“您现在在思考什么呢?”“什么时候结束。”男子的语气冰冷,仍是一动不动,医生又问:“您是做什么的呢?”“关于一切学术问题的解答,做过几次律师……”男子沉默了片刻:“我在官场上帮过你的父亲。”医生愣了一下:“你帮他延缓死刑?”男子轻笑了一声:“啊不,我帮他确认了死刑。”一瞬间,医生全身僵了,他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控制着使自己不发怒:“你……你现在在生病!”男子站了起来,用那双冷静而又令人胆寒的眼睛上下扫视着医生:“有病?病的是你们,是你们这群整天毫无意义忘自独乐的呆子,根本一无是处。”医生定住了,他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男子向门外走去:“在感情面前,你们没有底线。”说着出去了。
录像到这就结束了,我问医生:“他得的是什么病?”“狂想症。”医生捏了捏眉心。“那他说的都是错的?”我问。“兴许,病的真的是我们……”医生长舒了一口气。“真不可思议……”我感叹道。
“行了,睡会。”医生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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