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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洗梦录》第388回 顽石幻影乌金泪 飞羽衔香雪衣娘

《京华洗梦录》第388回 顽石幻影乌金泪 飞羽衔香雪衣娘

作者: 289b54862c8a | 来源:发表于2019-02-25 19:17 被阅读11次
顽石幻影乌金泪 飞羽衔香雪衣娘

简介-目录


文 |骤雨长风

狼牙月冷,子夜星寒,转眼又到夜深人静之时,罗刹教一行人趁着夜色出了百龄楼。

自入太师府以来,骷髅僧苦沦陀就做了甩手掌柜。繁华东京,天下第一都,这里可是邪僧苦沦神往已久的修行圣地。暹罗高僧原形毕露,揣着大把的金银公款不知躲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刺杀行动全凭玉罗刹一人定夺。

今晚连夜行动,玉罗刹白素率领众人来到太师府的后门跟前,驾起一阵黑风,呼啸间,罗刹教十大高手凭空消失不见。

东京汴梁城以北,坐落着一片连绵千里的青山翠岭。午夜,寂静的山林中,一阵黑风过境,罗刹教十大高手现身山野。

重瞳女倪霜放眼四周山林,道:“我考证过了,这里就是古书中所记载的太白原所在,神州龙脉中的邙山龙脉,也是历朝几代帝王的埋骨之地。就这在附近之处有一个【悬镜湖】,湖水深入地心直通东海,四海汪洋水系相连,所以,找到悬镜湖,就有办法找到太子云悠然。”

众人登上山岗,晚风吹散空中浮云,月色幽幽洒落在山坡下一片清波荡漾的湖面上,轻风吹过湖面,湖上泛起阵阵涟漪。这里云悠然曾经来过,就在北上大军出征之前,云悠然夜入悬湖为苏小小采摘灵蚌之珠,巨蚌腹内偶遇鬼谷子显圣窥探天机。

站在悬镜湖岸边,借着月华星光,透过清澈的湖水,可以看到湖面下数丈之深的地方。

玉罗刹从怀中取出龙鳞交给了重瞳女倪霜,“今晚的行动你来指挥!”

重瞳女倪霜默默接过龙鳞,张口嘴巴吐出一只色彩斑斓的蜥蜴,锋利的指甲掐断蜥蜴的喉咙,用爬虫之血在龙鳞上画了一道鬼符。随后把死蜥蜴丢进嘴里,囫囵吞枣般吃下肚去。龙麟在手凌空飞掷,龙鳞飞旋远远落在距岸边数十丈之遥的湖面悬浮水上,任凭波澜起伏,龙鳞却纹丝不动。传说中龙鳞可定沧海,区区悬镜湖又岂在话下。

“商羊,看你的了!”重瞳女侧身招了招手,“用惊雷闪电唤醒龙鳞中沉睡的龙魂!”

轮到自己显露身手,商羊傅壤怪笑一声,走上跟前,卷起袖子,从腰间抽出【积雷鞭】,那十丈长鞭一抖,四周狂风大做,湖面上激起滔天白浪,商羊怪笑道:“老几位,记得退后啊!”

说了声退后,商羊纵身而起,脚踏浪尖奔向湖心,手中长鞭挥舞,卷起一条十丈水浪长龙,商羊踏着水龙盘旋升空。

原本清凉如水的夜空此刻浓云密布,满天星月暗淡无光,随着商羊手中的积雷鞭全力一击,一道九天霹雳撕裂夜幕苍穹,劈在了悬浮湖面的龙鳞之上。

湖面风波大作,白浪滔天,清澈的湖水变得漆黑如墨,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刹那间龙吟千里,悬镜湖面形成了一个方圆十丈的巨大漩涡。

重瞳女环顾四周,说了声:“时机已到,通往南海的水下之门已经打开,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水下之门仅能容许一个人通过,因为龙鳞源自带罪之身,所以,还要求这次行动的人是一个八字命犯七杀之人。”

众人面面相觑,八字命犯七杀,有人似懂非懂。

人群中,蛇公降石蟾老翁咯咯笑出声来,“不用找了,咱们十人中命犯七杀之人只有一个,非老头子我莫属!”蛇公石蟾洋洋得意地分开众人走上前来,倒背着双手,脸上笑开了花,“我老头子命犯南天孤煞七杀!诸位,不是我贪功心切要抢大家的功劳。等我带回了云王太子的项上人头,最终神妃娘娘的赏赐还是咱们大家的,不过话说在前面,据说那云王太子乃金麒麟转世,他体内那颗麒麟胆可是世间难得的宝贝,别的我什么都不要,唯独这颗麒麟胆,我可要个人私藏留着泡酒的。”

这样的要求毫不过分,众人纷纷表态支持,蛇公降看了一眼驼背巫师异梦离,“我说老太太,想不想长命百岁?嫁给我,一起喝那麒麟胆泡制的药酒,我包你活到三百岁!”

“呸!糟老头子!老不正经,没个正形儿!”老太太红着脸扭过头去不理石蟾。

彼此间相处多年,开惯了这样的玩笑,也习惯了老太太的白眼儿,蛇公石蟾哈哈大笑,一摆手,“走了!你们等我的好消息吧!”说着就要动身,身边孔雀北岛一把拉住老头儿的胳膊,“石公留步。带上它,行动的时候用得着。”说着,把一只白羽红冠长着绿色眼珠儿的鹦鹉塞到了石蟾的手中。

老头定睛一瞧,高兴了,“嗬!毒鸟鹦鹉——【雪衣娘】,好啊!你这丫头有心了,日后老头子的麒麟酒分你一壶!”

不等北岛答话,鹦鹉口吐人言:“有我帮忙,这就叫如虎添翼,此行稳操胜券!”

石蟾老怪闻言一时间心情大好,放声大笑。

在众人的叮咛声中,蛇公降石蟾抖擞精神,飞身跃上湖面,一路逐波踏浪冲向湖心漩涡,眼看到了漩涡近前,蛇公石蟾一个漂亮的鱼跃腾空而起,身影瞬间消失在汹涌的漩涡中。

蛇公石蟾借着水路往南海行刺云王太子去了,剩下九人当晚就在湖畔边安营扎寨,静候佳音。

南洋海天,风和日丽,时光匆匆,转眼云悠然隐居孤独已有月余。终日听涛观海,静看日升月落,没有江湖刀光剑影,不问红尘世态炎凉,可是隐藏在灵魂深处的伤痛依然铭心刻骨。

清晨,云悠然从梦中醒来,走出那座用椰树枝叶搭建的简陋窝棚,在崖下的山泉水中洗了洗脸,自顾来到海边,坐在一块平坦的礁石上,望上海上初升的太阳,又开始了麻木的一天。

当阳光渐渐变得刺眼起来,云悠然爬上高大的椰子树,摘了两个椰子解渴,又到了该去寻找食物的时间,云悠然飞身跳下海去。

孤岛四周的海域鱼虾丰饶,没多一会儿云悠然就捉到了一只龙虾和几只螃蟹,拿到山崖下的避风处,那里有保存多日的火种,一只巨大的砗磲贝壳成了他烹饪食物的器皿,在贝壳中盛上山泉水,添上柴草,当沸腾的时候丢入虾蟹。

就在云悠然离开不久,海边一片乱石堆叠的礁石中,有一块三尺礁石轻轻地晃动了一下,黑褐色的石头渐渐化作人形,身材矮胖的蛇公石蟾现身海岛。

昨晚,借助龙鳞之力,蛇公降横跨万里海天,成功抵达云悠然隐居的南海孤岛,眼看黎明将至,蛇公降隐匿身形,守株待兔,暗中观察云悠然的行踪。

老怪物耐心过人,直到云悠然再次回到林中,他才现出真身,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了云悠然平时惯坐的那片海边礁石畔,匍匐在乱石丛中身形摇摆,须臾间又化作一块顽石,简直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任由海浪冲击着身体纹丝不动。

午后,当阳光渐渐不再刺眼,云悠然再次走出林中,手里捧着一个新鲜的椰子,重新回到海边,把打开的椰子和长箫一起放在礁石之上,脱下外衣跳入海中,在水中可以让他暂时忘记灵魂深处的烦恼,他甚至渴望自己能够变成一条鱼,一条不懂得伤心和烦恼,无忧无虑的鱼。

礁石缝隙间,一条鳞色漆黑如墨,两眼金红的三尺长蛇蜿蜒爬上礁石,来到那颗开启的椰子旁边,张开血盆大口,从上颚那两颗雪白尖利的毒牙中挤出了两滴折射着金色光芒的乌黑毒液,毒液滴入清亮透明的椰汁,化作漆黑一片。

乌金蛇爬走后,过不多时,岛屿的密林中飞出了孔雀北岛豢养那的只毒鹦鹉【雪衣娘】。鹦鹉拍打着雪白的翅膀,嘴里叼着一朵花色乳白,花蕊金红的鲜花,优雅地落在那块平坦的礁石上,警惕环顾着四周。

此时此刻,云悠然已经潜入了深深的海底,苍茫海天只有椰林海风,涛声依旧。雪衣娘放心大胆地来到毒蛇光顾过的椰子旁,把鲜花在椰壳上方轻轻地抖动了几下,花蕊间抖落一片浓香的花粉。雪衣娘又把翅膀伸入椰汁中搅拌一番,漆黑的椰汁须臾间变得一片浓白,不多时,又恢复清澈如初,无色无香。雪衣娘把花儿丢进海里,销毁痕迹之后展开翅膀飞走了,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海浪轻柔地拍打着礁石,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乱石从中的一块顽石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红日偏西,夕阳的余晖洒满了金色的海面,云悠然从大海深处游回岸边,坐在礁石上,让海风吹干了身体,穿上衣服,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望着遥远的海平面。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重复着最原始的简单生活,远离尘世的喧嚣,没有江湖的纷扰,不问爱恨别离,简单到快要忘记自己的灵魂。

口渴了,身边的椰汁尚在,云悠然捧起椰子,毫无防备地喝了个底朝天。

幻化成顽石的蛇公石蟾看在眼里,开心得几乎就要笑出声来,开心的结果就是,自己不小心一个屁没憋住,声音不大,不过却有着一个尾音儿,带拐弯儿的。

身后轻轻传来一阵尴尬声响,这要是不回头看看可有些说不过去了。

高大的椰树,斑驳的礁石,洁白的沙滩,还有那经年不息的海风,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云悠然环顾四周,渐渐收回了目光,就在他目光收回身边的一瞬间,云悠然微微地停顿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放松的姿态。

“这片礁石有一些不对劲儿。”云悠然不动声色,在心里默默地提醒自己,“如果有问题的话,应该就是当中与众不同的那一块,难道这座孤岛上还有其它人存在?”

云悠然的心中一时参不透答案,“恐怕我陷入被动之中了…敌人刻意隐藏行踪,显然动机不良,干脆挑明了,逼他现身正面交锋!”云悠然心里打定了主意,悠闲地伸着懒腰,跳下礁石,光明正大地站在了蛇公石蟾幻化的那块礁石跟前。

云悠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块礁石,像是要把它看穿一般。蛇公石蟾心中打鼓,“没理由啊…这里乱石横生,他怎么可能从乱石中一眼认出我来?”

“你还要继续装神弄鬼下去吗?”长箫在手,云悠然冷冷地发出了警告。

礁石岿然不动…

云悠然冷哼一声,“真是自讨苦吃!”话音未落闪电般飞起一脚。

那块看似重愈几百斤的礁石竟然被云悠然一脚踢上半空,礁石凌空翻滚发出了一声疼痛怪叫,轰然落地的刹那,蛇公降石蟾现出了真身。

看着眼前这个长得丑陋不堪的胖老头儿,云悠然的表情有些尴尬,第一感觉怀疑这货是癞蛤蟆成精。当然,汪洋孤岛,人迹罕至,本来就适合精灵修炼。云悠然内心隐隐有一丝过意不去。

揉着被踢得生疼的大胯,蛇公降咬牙切齿,极度不甘地反问道:“好一个云王太子,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还是不能理解,除非你有火眼金睛,否则没有理由识破我的伪装。”

云悠然微微一笑,“你自以为做到了天衣无缝,可惜却依然留有破绽。诸多礁石中,只有你幻化的这块礁石干干净净,根部没有被藤壶和海藻覆盖。”

云悠然一语道破天机,蛇公石蟾依然是将信将疑,目光逐一扫过礁石滩,果不其然,每一块礁石的根部但凡能被海浪冲刷到的地方都覆盖着许许多多的细小贝壳和海藻。石蟾心中大呼自己百密一疏。

“你既然能叫出我的身份,显然是有备而来。说吧,你有什么目的?”云悠然从对方的言词中听出这丑八怪老头儿是人,而不是妖,索性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有人出重金要卖你的人头。”石蟾咧开大嘴,阴险地笑了。

云悠然沉默良久…

对手的反应再次出乎蛇公石蟾的预料,看着沉默不语表情平静的云悠然,老怪物心中纳闷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是想要将你置于死地的人是谁吗?”

“想要弄死我的人太多了,我没兴趣了解他们。”云悠然似乎有些厌烦,说着扭过头去。

“咝…”石蟾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道:“此子果然非同凡响,单凭这份沉稳的气度已颇具王者之风。比那个怀王太子不知要强上多少倍。不过话说回来,神妃娘娘有旨,金主有令,此行的任务是要带回云王太子的人头,双方最终还是要拼个你死我活,话既然已经挑明了就没必要掖掖藏藏的了。”想到这里,蛇公石蟾一声冷笑,“太子殿下要是还有什么临终遗言的话,我愿意代你转达。”

“我已经厌倦了血腥和杀戮,你别逼我。”云悠然说完冷冷地转过身去跃下礁石,沿着海滩向远处走去。

“喂!你中毒了!”蛇公石蟾直接道出真相。

“滚!别来烦我!”云悠然强硬地回答。

“行!就冲你小子这么有种,老子就再让你多活一会儿!”蛇公石蟾倒也大度,心中还有些小期待,“我的麒麟胆啊…就要到手儿喽!嘿嘿…”

夕阳入海,明月潮升…

在海岛的另一端,云悠然坐在礁石上,轻抚着手中的长箫,苍凉的箫声回荡海天。

蛇谷石蟾蹲在不远处的椰子树下,品尝着手中鲜美的椰汁,目不转睛地盯着云悠然的背影,生怕这小子耍花招儿跑了。

忽然间箫声戛然而止,云悠然体内毒发,瞬间剧毒攻心,五脏六腑如遭火烧油烹一般,云悠然默默地忍受着疼痛,以内力抗横着体内那份笔墨难描的煎熬。

“呸!老子信了你的邪!还真不信你能把毒逼出来!你当我的乌金小毒龙是白捡来的吗?”蛇公石蟾望着云悠然的背影,用力地啐了一口,丢掉手里的空椰壳,乌金蛇从袖中缓缓爬了出来,在主人的身上自在游走,“更何况还有孔雀北岛的毒鹦鹉儿锦上添花。”

想到鹦鹉投毒,蛇公忍不住抬起头来,向着椰树顶端,那个把脑袋探进椰子里大吃二喝的白鹦鹉大声问了句:“喂!雪衣娘,你给他下的是什么毒?”

“我也不知道。”鹦鹉拔出头来,大声回答,“我羽毛上分泌的毒总是变来变去,跟我近期吃的食物有关,反正就是随便搞一搞咯。”

石蟾一听,忍不住了,“嘿,你这家伙办事儿能不能靠谱儿一些?”

“不能!”鹦鹉没好气地回答,说完又把脑袋钻进了椰子里。

老怪物自讨没趣,眼看已是月上中天,肚子开始咕噜乱叫起来,看了一眼云悠然还在全神贯注地运功逼毒,一时半会儿的工夫根本跑不了,再者说来,孤岛弹丸之地,除非他肋生双翼,否则休想逃出自己的五指山。石蟾老怪信心满满,起身找吃的去了,白天云悠然带着龙虾、螃蟹上岸的时候,可把老怪物馋了够呛。

夜晚,潮水上涨,许多礁石缝隙或是沙滩低洼之地都会游来大量的鱼虾螃蟹,石蟾老怪今晚可是有了口福,比巴掌还长的海参,比海碗还大的螃蟹,新鲜美味的章鱼,老怪物满载而归,关键是对于这些玩毒的行家而言,这些海鲜美味更是要生吃才算过瘾。

石蟾老怪坐在椰子树上,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生吞着海鲜,一边盯着云悠然的背影。鹦鹉雪衣娘也来分一杯羹,老怪分给它一只螃蟹,鹦鹉吃得有滋有味。

今晚食物丰盛,老怪物一时间没管住嘴,结果吃多了,撑得眼冒金星,不久,瞌睡来袭,冲着鹦鹉嘟囔一句,“喂,雪衣娘,我睡会儿,你受累先盯着。”说完,老怪物脑袋一歪靠在椰子树上打起了呼噜。

白鹦鹉飞上老怪的肩膀,伸出翅膀推了推老怪物的脑袋,老怪物鼾声大作,毫无反应,鹦鹉气坏了,“凭什么你睡觉,我值班!哼!想得美!”说完,雪衣娘把脑袋缩进翅膀底下很快也打起了瞌睡。

黎明的阳光明亮地照在脸上,石蟾老怪从梦中醒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云悠然是不是跑了,眯着惺忪的睡眼迎着刺眼的阳光举目观瞧,看见云悠然还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在海边的礁石上打坐。

老怪物放下心来,扭头一看,肩膀上的白鹦鹉还是好梦正酣,气得老怪大叫一声:“傻鸟儿!还睡!云悠然跑了!”

白鹦鹉猛然惊醒,蹭地一下飞了起来,拍打着翅膀大声嚷道:“你怎么搞的?!谁让你睡觉的!不好好看着!我看你回去怎么交差!”牙尖嘴利的雪衣娘倒打一耙,先把老怪物熊了一顿,说完,看见海边礁石上云悠然纹丝不动笔挺的背影,雪衣娘这才知道被捉弄了,忿忿地骂了死蟾老怪一句:“傻X!糟老头子坏得狠!”

老怪物嘿嘿一乐,也不和它计较,伸着懒腰站起身来,和鹦鹉一起并肩来礁石边,过了一夜,时机成熟,老怪物准备对云悠然痛下杀手了。

没等走到礁石跟前,老怪物发现有些不对劲,云悠然的背影倒是没有任何变化,可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的云王太子,满头白发如霜,在清晨的海风中轻舞飞扬。

好奇心促使石蟾老怪加快脚步奔上跟前,果然没错。云王太子容颜未改,只是满头青丝换了白发,就连两道浓黑的剑眉都变成了白色,只是两眼目光凌厉依旧,冷冷地盯着他们一人一鸟。

“咝…不对呀!”老怪摸着光秃秃的胖下巴自言自语地说,“我的乌金泪是要让他加速分泌胆汁,同时身体变得僵硬一天之内动弹不得,好方便我开膛取胆,可是怎么人没变硬,头发反倒变白了?”老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扭过头去,斜着眼疑惑地望着鹦鹉雪衣娘,“是不是你胡乱投毒,结果导致毒性错乱,以毒攻毒,到头来弄巧成拙?”

“你没有充足的证据,我是不会认账的!”雪衣娘自知理亏,却嘴硬耍赖极力狡辩。

老怪石蟾心中有气,还想埋怨几句,没想到,耳畔生风,老怪物刚一回头,云王太子的飞脚就到了跟前。

清晨的阳光太过刺眼,老怪物的反应稍微慢了半拍,这一脚照单全收,被踢了个满面桃花开,石蟾老怪鼻血横飞,门牙断裂,再一次飞上半空,身体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儿,扑通一声落进了海里。

正如石蟾老怪所言,就是因为鹦鹉随心所欲,结果弄巧成拙,两种截然不同的毒性得以中和,眼下虽然不至于要了云悠然的性命,不过却随时都有二次爆发的危险,而且毒气侵入经脉遍布全身,云王太子一夜白头,再也回不去从前的样子了。

看着怒气冲冲迎面而来的云王太子,雪衣娘吓得不轻,“朋友,你目前这个样子那是相当的霸气!尤其是那一头沧桑的白发,绝对风靡万千少女!”胆小的鹦鹉在丢下一句马屁之后,拼命扇动着翅膀飞上了椰树梢头,它可不想被敌人抓住,拔光自己漂亮的羽毛,被架在火上烤得外焦里嫩,做梦都不想。

云悠然没心情跟一只鸟多做计较,看着还在海中挣扎浮沉的石蟾老怪,云悠然调头回自己的窝棚小屋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云悠然还在窝棚中休息,外面传来石蟾老怪物气急败坏的骂声。

“云悠然!你大爷的!一天不到把老子踢飞两次!你当老子是好欺负的吗?你TM给老子滚出来!”

“对!麻蛋!当老娘是傻B吗?还敢用轻浮的眼神恐吓老娘!你小子给老娘滚出来!”一起帮腔儿的还有狐假虎威的白鹦鹉雪衣娘。

石蟾老怪因祸得福,这一脚总算没有白挨,居然在海里学会了游泳。但是士可杀,不可辱,一把年纪却被后生晚辈踢来踢去,成何体统,此仇非报不可。老怪上岸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云悠然寻仇滋事。

云悠然还在窝棚里休息,厌倦了江湖恩怨争斗的他对敌人的挑衅充耳不闻。

老怪物骂了半天,不见云悠然出来,探头往里一看,里面一片昏暗,隐约看见云悠然躺在干草堆上。老怪物有心进去动手,可又怕里面有陷阱埋伏。自打挨了这两脚之后,老怪心里有了数儿,云悠然的武功身手远在自己之上,想要搞定他万不能强来。想了想扭头儿对白鹦鹉雪衣娘道:“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飞进去看看他在干嘛?”

“我不去!要去你去!”

“不!我不合适!你去!”

白鹦鹉一听火儿了,“凭什么我去?当老娘是傻B吗?他要是躲在里面瞅冷子捅我一剑怎么办?要去你去!我不当傻B!”

老怪物气得肝颤,后悔不该带这破鸟同行,“矫情!你…你会飞,你怕个鸟儿?”

“我不怕鸟儿!我飞得慢!我怕他拔光我漂亮的羽毛!”

“那你说怎么办?”

“笨蛋!你放蛇进去咬他啊!”

石蟾老怪想了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当即从怀中掏出乌金蛇来,丢入窝棚。

毒蛇入室良久,窝棚里依然是一片风平浪静。

老怪物心里纳闷儿,看了白鹦鹉一眼,白鹦鹉不忿道:“老家伙,你看我干嘛?”

“我按你说的做了,里面怎么没动静?”

“那你进去看看啊!”

“呼…”老怪深吸口气,正要探头进窝棚,窝棚里呼地窜出一团黑影,“有暗器!”老怪吓得飞退老远,定睛一看,窝棚里丢出来的是一条死蛇,身子被拧成了麻花儿,还系了好大一个疙瘩结。

“哇靠!死得好惨!幸亏老娘没有进去!”鹦鹉大叫着拍打着翅膀躲到了一旁。

“好你个云悠然!敢弄死我的宝贝!公蛇被你弄死了!剩下一条母蛇在京城守寡日子如何好过?”老怪勃然大怒,有心冲起去报仇,可是自己又打不过云悠然。不得不转过头来问雪衣娘,“我的宝贝死了,现在可就剩下你了!上吧!”

“上你个头!”雪衣娘恼了,“你脖子上长的脑袋只是用来显个儿的吗?你不会把他窝棚拆了啊!”

“哎!对啊!”老怪恍然大悟,冲着鹦鹉一竖大姆哥,“聪明!”

“废话!老娘向来足智多谋,用不着你表扬!”鹦鹉再度白了老怪物一眼。

就在石蟾老怪准备动手拆棚子的时候,云悠然大步流走了出来,径直来到老怪石蟾跟前,云悠然的身材要比石蟾老怪高上一大截,居高临下,目光冷冷地盯着老怪物的脸,丢下一句,“我再说一遍!我已经厌倦了江湖争斗,你们别逼我!”说完一把推开老怪物,向着海边扬长而去。

“哇噻!有性格!我喜欢!”鹦鹉一脸花痴地赞了一句。

老怪被推了个趔趄,“麻蛋!你个臭鸟儿到底是站哪一边的?”老怪火了。

“当然是站你这边儿啊!”

“那他威胁我,你还拍他马屁!”

“我倒是想拍你马屁!可是你不给力啊!”

“我…怎么才算给力?!”居然被一只鸟儿看不起,老怪石蟾气得火冒三丈。

“揍他啊!”

“一起上!”

“你打头炮!我在后面给你助威!”

“好!一言为定!”

“一、二、三——迈开你的小短腿儿!冲啊!”

老怪石蟾在前,白鹦鹉雪衣娘在后,一人一鸟张牙舞爪冲向海边。

惨烈的一仗,打了足足有一个时辰。

石蟾老怪被打得鼻青脸肿,满口老牙一颗没剩,肋骨被捶断了三根,还拉伤了大胯,最后被云悠然就地挖坑活埋,只留下脑袋在沙子外面,沙子上还压了好大一块礁石。

白鹦鹉儿更惨,一身漂亮的羽毛被拔得干干净净,成了白条儿鸡,被晾在石头上。要不是最后它苦苦哀求,头顶的红冠羽毛才得以保留了下来。

云悠然搞定对手,自顾扬长而去。

又轮到秃毛儿丑鸟儿发飚了,它踩在老怪的脑袋上破口大骂,“麻蛋!你个老废物!老娘跟你出来一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还以为你个是牛B的高手!结果是个吹牛B的高手!呸!看扁你啊!”

“我他妈真是高手!”老怪极力反驳。

“放屁!你是挨打的高手!你见哪个高手像你这么衰?从动手到结束净TM挨揍了!”

“我…老子擅长的是蛊!是毒!是降头术!”

“你挨打之前干什么去了?贱人!有本事为什么早不使出来?!”

“我…我的绝招太烈!只要一出手他就会死得面目全非,烂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到时候麒麟胆可就保不住了!我还指望着用他的麒麟泡酒长命百岁呢!”

“还泡酒…啊呸!等海水涨潮,你就让人家泡了!还长命百岁个肌霸!”

“啊?!对啊!快快快!快把我挖出来!”

“我才不挖!”

“你别忘了!唇亡齿寒!我死了!云悠然今晚的宵夜就是你!”

“我…好吧,勉为其难,再给你一次面子!回头儿可要好好的报答老娘!”

“别废话了!赶紧的!”

红日偏西,天近黄昏,云悠然坐在海边的礁石上,身后再次传来老怪石蟾的挑衅声。

“云悠然!你大难临头了!不想死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

云悠然充耳不闻…

“好啊…你小子有种!你已经被包围了!接下来你会死得十分难堪!”

“对!不想当傻B逼就赶紧回头儿!”满口脏话连篇,声音刺耳令人讨厌的只有秃毛鹦鹉雪衣娘。

云悠然没好气地转回身来,可就在那一瞬间,只看得他心惊肉跳。

沙滩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螃蟹,那数以百万的螃蟹发生了惊人的异变,每一只螃蟹的身体上都流淌着浓绿色的粘液,挥舞着毒钳,向礁石上涌来。

“这是老子的毒蟹大军,接下来,要咬得你肠穿肚儿烂!烂到连你亲爹都认不出你来!怎么样?还不乖乖跪地投降?”

“对!烂得连小JJ都不剩!啊哈哈…”秃毛儿鹦鹉站在石蟾老怪的肩上幸灾乐祸。

冲在最前面的一只毒蟹已经爬到了云悠然的脚边,云悠然飞起一脚把螃蟹踢飞。

倒霉的鹦鹉还在开怀大笑,结果一不留神被迎面飞来的螃蟹撞个正着,跌入螃蟹大军之中,眼看就要沦为螃蟹的口中餐。

“麻蛋!老不死的快来救我!”雪衣娘高声呼救。

石蟾老怪冷冷一笑,“放弃吧,别紧张,不会很疼的。你这倒霉的臭鸟要是死了,我的耳朵根子也就清净了,就请阁下安心上路吧。”

“石蟾!我X你大爷!”

石蟾冷笑,双手倒背,袖手旁观,“哼哼…小贱鸟儿,骂吧,这是你最后一次骂人的机会了,尽管骂个痛快!”

同伙铁石心肠,见死不救,雪衣娘气得一阵头晕肝颤,危难关头自己靠自己了,雪衣娘强行拍打着光秃秃的翅膀,想要挣扎着飞起来,可惜,还没飞起半尺,就被身下成堆的螃蟹伸出钳子夹住了爪子拽了下来,数十只螃蟹上来争抢夺食想要把鹦鹉分尸!

雪衣娘哪肯束手待毙,用嘴巴一顿乱啄,一连啄瞎了几只螃蟹的眼珠儿,挣扎脱困后的雪衣娘荷尔蒙暴增,踩着螃蟹的外壳儿,撒开两腿儿一路飞奔,结果忙中出错,跑错了方向,被一个浪头卷进了海里。

礁石上已无立足之地,面对僵尸螃蟹大军,云悠然走投无路,只有跳海求生。

石蟾老怪微微一笑,这正是他想看到的,他从怀中取出龙鳞,丢入海中。

龙鳞入汪洋,沧海起波澜,惊涛骇浪过后,海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瞬间吞噬了一切。

眼看着云悠然的身影顷刻间被漩涡无情地吞没,石蟾老怪得意地笑了,“走吧!当你再次醒来的时候会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你!”

说罢,纵身跃起,身影随之消失在了汹涌的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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