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夏阳酷署、炎热难耐。都傍晚近七点了,西边的太阳还高高地悬在半空,火辣辣的、炽热耀眼,大地被烤的像块铁板似的,滚烫滚烫的。我本想躲开五点多的下班高峰,可还是被堵在半道上了。
我沿着一条向南的河边公路行驶着,刚过一个“红绿灯”不远,就愣生生地给卡在了路上。看来一时半会儿也挪不动了,我索性就关掉冷气、打开车窗,让热呼呼风随意地吹着,感受这大自然的夏天。
我东看看西瞧瞧,见到公路的左边是块参杂着黄色的绿草地,在烈日的烘焙下,有些地方的草儿都干枯了。目光掠过草地,再远点就是野草遍地的灌木丛,参差错落、天荆地棘,长的倒是十分茂密。灌木丛的那边就是河堤,顺着河堤再往下就是在那河床里静静流淌着的一湾清水。
公路的右侧却有着另一翻景象。一座座黑褐色的高压线铁塔像变形金刚似的直直地挺立在大地上,塔臂上握着几束粗长的高压线,在烈日下,闪烁着一段段长长短短的银色光亮一直延伸到那远方的天际。高压走廊下的土地像是片干裂疏松的“黄土高原“,由于长期暴露在风吹日晒雨淋中,正在一块一块地剥落着。其间分布着高高低低的土丘和深深浅浅的水洼。土丘上零零星星地生长着低矮带刺的野花杂草,水洼里倒映着那大大小小夕阳反射的刺眼光斑。
车走走停停,天也热,不大一会儿我就感到有些无聊发睏,两眼仅盯着前车尾部的车牌发呆着。猛然间,我恍惚感到右侧的路边上有两双眼睛在盯着我。我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转头来看了一眼。
“哦,这是谁家的狗?”,我喘了口长气、心不在焉地想着。这两只“狗”和我对视了一下,像是从我眼睛里读出“可以安全通过”的信息,就一起大摇大摆地向我车前头走来,我的目光也就木然地跟随着它们的走动。忽然间,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来的“狗”呀?“是野狗吗?”
我仔细地观察着它们。这两只“野狗”毛色相同,土黄色,其间夹杂了一些白毛。“这不像野狗!”“是狼?“ 我想着。可它们没有狼的个头儿大,也没有像狼那样凶残的目光,额头较狼窄小、耳朵却和狼一样直直地竖着。从它们侧面可看到,其脸颊斜长、嘴巴很尖。哦,是土狼,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郊狼!
想到这的时候,它俩刚好走过我的车,停了一下,又歪过头看看对面是不是有车过来。见没有车,就晃晃悠悠地过了公路。这时,我才注意到,它俩的个头一高一矮,原来是一公一母。公的郊狼昂头挺胸,显得很壮实,那只母的个头小些,一边走着,一边“亲呢”地依偎着公狼,它们在夕阳映照下的身影倒像是“落入爱河里的一对恋人”。这两只郊狼就这样唧唧我我、勾肩搭背,各自拖落个灰色夹杂着白毛的尾巴自由自在地一起穿过了公路,走进那片绿中泛黄的草地,然后就消失在那一丛丛的野草杂木之后了。
我有点木纳地望着它们背影消失的那片杂木丛,脑子里却浮想连篇。多数动物的行为都为天性所定,求偶行为生性简单,大都是两雄争斗、“成王败寇”,雌性也就自然地归随于胜者。这倒是符合达尔文所说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也相对简单公平,甚至它们还挺“幸福”的。这是不是在说“愈简单愈快乐”呢?
那么,人呢?人是社会的动物,有着复杂的大脑、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不同种群的文化背景,以及社会伦理道德规范,等等。即便人之间产生了伟大的爱情,但落入“乡情民风”的社会俗套里,却常常是伴随着不幸,诸如,“男尊女卑”、“门当户对”、“指腹割衿”、“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之类,其结局大都是以悲剧而告终的。像朱丽叶与罗密欧,梁山泊与祝英台,罗丹和卡米尔,保罗和法兰西斯卡,宝黛之情,等等。人间流传着太多太久的有关爱情的凄美故事。
爱,何曾又简单过?人类啊,人累!... 。
突然,“嘟”的一声喇叭响,打断了我的思绪。转过头来我才发现,前面的车早已跑远了,后面的车在催我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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