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湖,至今我也没搞懂它在行政区划上是属于长春的哪个区,哪个街道,或者哪个镇️,它是我从几千公里外的家乡,到长春上学后除了长春火车站,落脚的第一个叫得出名字的地方,具体来说是,长春工业大学北湖校区,再具体一点是北远达大街3000号。再具体,宿舍号,我记不清是302还是203了。
我在这里待了一年。
我刚到的第一天,天真的是格外的蓝,云很白,很大,很低,让我真的以为上面可以住着人,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天,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学过的那篇文章《北大荒》,不由自主的想到白山,黑土地,大豆,高粱以及...赵本山。从火车站到学校的大巴上,一路迷迷糊糊的,反正车一直在开,走过的路,都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到过的地方。车在开,四周慢慢变得荒凉,走着,感觉这里真的好大,一眼望不到边。
我也不知道第一眼看到工大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在车上,也许是下车后才知道这是我的学校,妈妈对我说你的学校怎么这么偏?不过那栋红色的巨大建筑,还是稍许安慰了我失落的心,至少,看起来还是很气派的嘛。到了之后就是和以前开学差不多的程序,报道,找宿舍,领军训服.....
这天开始,我又开始和一群陌生人相识,开始认识一些,我日后会经常提起的人。
老蒋,也是沭阳人,我在长春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吧,虽然她老是很嫌弃我。我们在徐州火车站候车的时候其实就见过面了,只不过在徐州的沭阳人太多了,遇到了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直到我在领军训服的时候,背后传来了熟悉且难听的沭阳话,我才感慨,这特娘的也太巧了。相同的场景在两年后的林园同样如此,那次遇到了磊哥。毕业后和老蒋聊天,老蒋说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她才十九岁。记得那时候的老蒋还是个短发的“男孩”,很少穿裙子,嘴上也不会抹口红,走路很快性子很急,总之,很男人。和老蒋的友谊,很曲折,但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一起经历了大学,考研失败,二战,和一些其他的事情。其实在北湖遇到老蒋的次数不多,联系的好像也不多,人生中很多这样的情况,有些人你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走近你的生命,成为好友。
在北湖其实没有什么记忆,记得最多的可能就是军训那会儿吧,新鲜感裹挟着高考后的放纵,脱离了父母,学校甚至是以前熟人看法的束缚,我们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塑造着全新的自己。那时候,是我在大学,最快乐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为何是快乐,总之,现在想起来,心中也是充满着欢盈,脑海里浮现的总是微风旷野,枯草连天,以及,想大喊出来的狂野。以至于在后来的很多岁月里,在人群中,心中的苦闷无处发泄,想大吼一声,我总是渴望回到那个时候。
北湖给我最大的安慰,是她拥有一望无际的荒地,我很喜欢,一个人在里面走着的时候,像极了郑钧《私奔》的感觉。在篮球场的西北角的路灯下,我无数次坐在那里,想着以后。现在回想,好像所有的预估,都以另一种面貌呈现了。那时候我还在想,如果想谈恋爱了我该怎么说,上大学前我甚至没有用普通话对一个人说过我喜欢你,那时候我在想,那多奇怪呀,谈恋爱就从来没用过普通话谈过哈哈哈哈,我喜欢你,好尴尬。
直到后来,我遇到一个我,脱口而出说出“我爱你”的人。可那时,除了我自己,好像所有人都挺尴尬的。
我的室友1.0版本,王禹、鲍宁、常泽田、黄立、李徽徽、我,吉林人、浙江人、河北人、四川人、福建人、江苏人,没一个重复的。一开学,记得王禹的妈妈不让他住我们一起,因为就他一个是其他班的,导致我们一开始对他印象挺差的,尤其说认得谁谁谁,要找调开。最后不知道是不是认识的人失忆了,反正是没走成。那段寝室生活是我大学生涯最舒服的时光,整洁,安静,没人吸烟,没人睡觉时吵闹,冬天也可以开窗通风,一起打游戏,一起吹牛皮,一起看...AV. 还记得有一回常老板在寝室用电脑放AV,应该是周末吧,辅导员查寝,我在宿舍睡觉,导员喊半天没人开门,我迷迷糊糊起来开门,王禹一把把我拉回去了。我回头一看,电脑里的内个女的正在洗澡呢.....
北湖附近有个小镇,叫八里铺还是几里铺的,我忘了,那里是我们除了坐3路B进城之外,唯一一个可以补充物资的地方,虽然我一次也没去过,但是每次我们在学校周边烧烤,听他们说都是在那里买的。我本来准备毕业之前去看看的,但是直到毕业离校的那一天,我都没再回北湖一趟。那时候在篮球场边,喝着酒,吃着买来的烧烤,和一帮当初还有兴致交谈的朋友一起聊天,真是很美好的回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很少再去,觉得一切都糟透了,高质量的独处没有,低质量的社交也融入不进去了,危险也就这样一步步靠近我,我开始渴望有一个人出现,拯救我的迷茫与无所追求,这是危险的开始——当我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想象的救世主身上。
不管是好梦还是噩梦,总归,是梦开始的地方。
暂停一下,有时间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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