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世间最平凡的存在,
平凡到可以没人记得他,
平凡到他的人生可以被时代裹挟、吞噬;
尽管如此,
作为普通人的他,
他的痛苦无处声张。
夜晚的情绪总是过于浓重,
将一整天被理性压制的情绪从闸口放出,
人生好像从某处开始变质,
可是他试图调制它,
好让它看起来还是原来的颜色,
所有不应有的感受涌上头脑,
像要决堤一般,
带着某种疯狂的使命,
冲淡他的感知,
溢满黑色,
他无从选择,
但又好像都是他的选择,
或者这就是文人的宿命,
不知道是他自己创造了一个局,
还是在别人的局里出不来,
是绕在社会的迷宫里出不来,
还是自我认知画地为牢,
一幕一幕,
在夜幕降临时便粉墨登场,
占据舞台中央,
没有灯火它们也要表演,
而他是场下唯一的观众,
他被它们的舞台追赶,
无处可逃……
任由自己在情绪的海洋里飘游,
被冰冷的海水浸没四肢,
却毫无办法逃离,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里,
是被社会推进来?
还是他自己走进来的?
是捆绑自己的心走向满是荆棘的光之所在?
还是满怀痛苦去到自己的原野?
什么才是抉择的比较标准?
是痛苦?是期待?还是体面?
只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时间追赶到这里,
无论如何都会被鞭笞的地方,
无论如何都会被外在力量挤压的地方。
当世界存在,
当人类存在,
在他不仅仅是他,
痛苦便开始生长,
它一旦找到可攀爬的物,
便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开来,
而留下一方 被挤压的世界,
留给孤独痛苦的人去居住。
他想高声呐喊:
人是不是非得选择什么?
人是不是非得有点什么目标?
是不是在花里就必须成为花?
在草里也必须学会开花?
外在力量挤压着他的四肢,
把他推到沼泽里,
又让他想办法活下去;
让他在热烈的夏季开花,
以免错过最好的季节,
可是他的心,
是秋季的桂,
不是夏季的荷,
他们给他灌输,
给每个人灌输,
你们是在夏季开的花,
你们应该在夏季开,
秋天不是你们的心态,
更不是你们的向往,
他们强迫他虔诚,
强迫他怀着一颗虚假的心去朝圣,
让他当黄昏末日是清晨晨曦的微光;
当他积聚的满身力量是要开花的征兆,
他们误解他,
想让他将错就错,
而他被他们钳制着上了这艘船,
下去,
会溺水,
除非他在水里学会了游泳,
然后在汪汪大海中找到归宿,
否则也会因筋疲力尽给大海献祭。
原是如此,
或许他会一只脚在船上,
一只脚在海里,
但最终,
他会跳下去,
在余晖中和大海合二为一……
世界永远保持沉默,
他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在心里轻轻说着——
他的痛苦无处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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