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向前迈进一步,都仿佛听见膝关节处相接骨骼间冰凌的摩擦声。
“吱咯吱咯”的声音似乎直接回荡在颅骨的罅隙里,随她滞缓的动作阶段性的鸣响,每一声都震得颅腔颤抖。无论内耳道还是外耳道,皆成为风霜的暖巢。雪花片一股脑地灌入,然而皮肤的温度已经没办法促其融化。很快狭窄的耳道塞满冰雪,凄苦的风声回荡在耳畔,犹如地狱烈鬼的哀嚎。
又是一脚深深陷入半米高的雪层。少女的表情已由狰狞变至麻木。她感觉不到自己四肢和耳鼻的存在,现在还能够强撑着身躯前进,完全是因为之前的行进动作太过规律,保持住一定的惯性,更是因为她身躯内积蓄的能量尚未耗尽……不过,她僵硬地转动脑筋,勾出一个极为悲观的预想:大概很快,她体内仅剩的一点热量就会被消耗殆尽了。
毕竟艰难地眺望前方,冰天雪地蔓延到地平线的尽头,连成一道白幕,根本望不见一缕人烟鸟迹。
这个世界,像是神明的弃子,孤独地立在偌大宇宙的某处角落。于是乎,温暖的阳光被尽数剥夺,因它没有享受爱的权利。
真是凄惨啊,简直就是同她的遭遇极其相似的另一个不幸。
再次迈出脚步。眼球已经无法转动,似乎冻结在眼眶里。僵直地盯着前行的路途,森白的雪晃得她阵阵眩晕。大脑皮层滞缓地处理着视觉神经传递而来的信息,然而早已得不出任何有用处的结论。
忽然之间,天换地变,苍茫的雪色翻天而过,世间万物剧烈旋转。思维陷入混沌,耳畔的风吼突然变作尖利的鸣叫,好似痛苦的野兽滚地挣扎。眼前洁白的光反而黯淡下来。少女冷硬的腿部一下子向左侧歪去,世界陷入一片寂静,紧接的是她整个人倒地不起。
完全失去视觉前,她约看到一座尖顶的银灰色建筑,不知是什么材质塑成的墙壁,在漫天纷飞的雪绒冰凌间闪烁明月般的光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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