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2日,周三,大雨,12至21度
一周甚好过,倏忽已过半。
读《苏东坡新传》黄州卷。苏东坡谪居黄州期间,热衷于写字作画,时寻临池之乐。他在黄州写的《寒食诗》,与另两位书圣之作——王羲之《兰亭序》和颜真卿《祭侄文稿》并称“中国的三大行书”。
苏东坡还好画竹,北宋另一位书画天才米芾曾到黄州拜访他。当时米苪还是在翰墨场中初斩头角的青年才俊。苏轼与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苏轼的画作已失传,我们难以亲见。米芾曾在《画史》中写到东坡画竹,说其“一笔从地起直至竹杪,似与常法自顶至地,先竽后节的画法不同。便忍不住问:‘何不逐节分?”苏轼答:‘竹生时,何尝逐节生!’毛竹并不是一节一节往上长高的,而是随着身挑渐长,节距逐渐拉开。
米芾钦佩他“运思清拔”,实也就是“外师造化,内发心源”的具体说明。
刚好我最近也在学画竹子。老师教我画竹方向与东坡同,从底部起笔,自下往上画,然是一节一节断开地画。我在视频中见过有人从顶部往下一节一节画,原来这是古人作画的常法。也见人画细枝时不分节,行笔过程中起起顿顿,线条虽连,顿处形似竹节。东坡画法大抵类此。
在网上读到,笔与墨是国画的双翼,但在当代国画界存在三大诟病:
一重墨轻笔。许多水墨画,表面看起来水墨氤氲,其实苍白无力,以涂与染为主,见墨而不见笔。基本上不理解古人墨法,仍在笔力的道理。墨法一旦脱离笔法,成为孤立的存在,就会丧失艺术生命力,就像书法中的多肉,微骨者谓之墨猪。
二以描代笔。很多人认为学好素描就能画好国画,以素描画法取代国画用笔。殊不知素描是西方绘画的基础造型能力训练,重在空间与体积的营造。而中国画的用笔则来源于书法,强调线条本身的质量,强调中锋用笔,且笔笔分明。西画的用笔属于描、涂等堆砌手法,可涂可改。而国画的用笔核心是写,需要一气呵成。
三以形盖笔。现在的国展基本是重造型、重轮廓的作品,粗看非常漂亮,而细细品味,看不到一根线条。多用大面积涂染与色彩千方百计地加以掩盖。中国画的规律是勾勒结体,离开用笔难以成为中国画。
这正应了我前天所写的,国画是写出来的,不是描出来、涂出来的。以后一定要重要线条的质感,加强书法的练习,可与国画相得益彰。
还在网上读到临帖不能只临形,还要注重书写的速度与节奏,如此线条才有骨力与精神。
这么多年练书法,一直停留在形似上,看一笔写一笔,笔划与笔划间的气息是断的,更别提字与字,行与行之间的气息相连了。今后一定要注重书写节奏,画画亦是有节奏的。行笔时,该徐时徐,该疾时疾,如此线条才有动感和生命力。
今天学画兰花。国画班初期这两个月是入门,功课简单。每天不忘提笔画上两笔就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急于求成,不仅不可得,反会挫伤兴致。类似过热的学习劲头,先前已有过好多次,骤热骤冷,不如循序渐进。
国画,离不开书法的功底。而艺术,离不开书籍的滋养。每天写写、画画、读读,再留心观察自然、师法造化,如此单纯而美好的生活,神仙也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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