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藏草,是我2017年暑假到甘肃省夏河县桑科草原遇到的一位藏族女孩,1.6米左右的个子,大大的眼睛镶嵌在黝黑瘦削的小脸上。
早上七点左右我们的车在经过大夏河后,左拐行驶到一处无法再往前的土路上,右边草原上一户升起炊烟的帐篷吸引着我们,站在路边伫立良久,鼓起勇气喊话,这户热情的臧家竟然应允我们走进了他们的“领地”。
好奇的我们看到帐篷外冒着的炊烟和草地上作为燃料的大堆牛粪。母亲在忙着为我们准备早餐,尕藏草和我们进行了简短的交流。她初中毕业了,在一所中专学口腔专业,有一个哥哥,在拉卜楞寺当和尚,一个弟弟在拉卜楞寺当活佛,弟弟回家后方圆几里的人都来她家叩拜,所以弟弟在家最有权威。
我问她毕业后想干什么,她顺口答道“过简单的生活呗。”
早饭做好了,母亲在盛饭,她又是拿小碗,又是递筷子,朴实的笑容闪现在嘴角。我们知道了糌粑的搭配方法和吃法,喝到了有生以来最新鲜爽口的纯奶。
尝过藏家的早餐,我们跟着她率领着飞奔的羊群和十几匹马儿奔向对面广阔的草原。
看吧,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高高低低,大片的羊群、几十匹黑黝黝的骏马在品味溪水,零星点缀的是女孩带着的问不完问题的我们。踩着大大小小的石头涉过溪水,低头是黄的、紫的、白的小巧可爱的花朵。
我想独自登上近处的一座平坦的小山去试着摸摸天——碧蓝的天就在小山上面!
上到半山腰,头晕眼不花,两个鼻孔陆续酸疼,就地坐下,遥望四方,目力所及,前边还有一顶帐篷,这是她家的邻居,至少有五里地吧。歇会儿后又往上走,快到山顶了,鼻孔酸痛得呼吸困难,头晕得想趴下。坐在距离山顶不远的山腰,我独自沉思起来。
在这里,夏天,只有草和花是密密麻麻的,那些牲畜,棕色的牦牛,黑色的马和藏獒,白色的羊,竟也似人,仿佛只是一种点缀。还有,天空中飞翔的鸟,和我难以看见的远遁于地平线之外的野兽(尕藏草告诉我们,这里有狼,铁丝上挂的白布棉絮就是防狼的)。一旦草枯了,花谢了,河干了,还有什么在这里?那些野兽和鸟,那些人吗?
生老病死,以及它们带来的大大小小的所有打击,又可能放过谁呢?静静的天,静静的地,以及这之间静静的草原,静静的河流,像是早已死亡,又像是含蓄的生机在默默地盎然,这就是大智若愚吗?
在这里,面对简单的万物,人可以活得那么简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测的风云伴随人的生死;忧郁或冥想,或乐天知命,或寄托于来世,这成为他与天地之间倾心交谈的永恒话题。
我没有走到山顶,一直想着尕藏草告诉我的 “简单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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