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两年似乎出现了这样一个局面,上面剃头挑子一头热,下面却怎么也不接招。
12%增速的M2带不动信贷端的发力,踩冒烟的印钞机也看不到水流出来,杠杆加不动,水放不出来,就这样尴尬的处着。
之前地产高速发展,信贷不断扩张,居民杠杆扛了大头,现在预期转变,消费动力不足,很多人杠杆加不动了,接下来谁又能充当加杠杆稳经济的主力呢?
据《NIFD季报》显示,截止2023年一季度,我们宏观杠杆率为281.8%,其中居民杠杆率为63.3%,企业杠杆率为167%,ZF杠杆率为51.5%。
分别来看,首先是居民端。
我们的居民杠杆率在2008年为20%左右,到2015年上升到35%,到现在达到63.3%,这10多年一直处于快速加杠杆的阶段。
2008年的四万亿刺激计划,基建开始发力,2015年的涨价去库存,拉动房价上涨,当时这两个时间点,都处于经济周期偏弱的阶段,当时的逻辑是通过引导个人住房加杠杆,扛起稳增长的大旗。
但走到现在,居民端能加杠杆的空间已经很有限了。发达国家居民杠杆率在70%左右,其中美国为65%,我们总数基本上快持平了,但在债务结构上却有较大的差异。
他们的杠杆主要配置在金融资产上,而我们的杠杆大多都加到了房子上。据估算,我们个人住房贷款总规模为39万亿,在全部居民贷款中占比50.7%,最高时甚至接近60%,因此房贷就占据杠杆的一半。
但现在房地产处于低谷期,去年到今年挡不住的提前还贷潮,以及存款利率下调也赶不走的居民存款,即便面对低息贷款的诱惑,消费贷和个人经营贷有一定的程度的上升,但这也很可能是贷款转移导致。透支了未来几十年的消费能力,现在很多人不愿负债,甚至开始主动降杠杆,再加也加不动了。
接下来是企业端。
目前我们企业杠杆率为167%,而美国为64.4%,差距对比还是很鲜明。前面所述的基建以及地产发力,不仅拉动了个人杠杆,实际也推高了企业杠杆,其中最典型就是房企,在高周转模式下的房企,杠杆加的不可谓不高。
加之国内企业间接融资占比较高,债权融资又占主导地位,这些都导致企业杠杆率偏高。2018年的去杠杆,以及现在的注册制也是为了提高直接融资占比,增加股权融资,帮企业筹资,起到降杠杆作用,这时候也不可能把加杠杆的主力放企业端了。
另外一方面,企业端杠杆率高企可能是因统计差异。一些该归集到地方上的债务,被算到企业杠杆上去了,比如很多城投公司,它的主体为公司,但实际却是地方融资平台,进而放大了企业杠杆。
最后是ZF端。
目前我们的ZF杠杆率为51.5%,而美国为135.2%,该结构刚好与上面企业杠杆相反。
ZF杠杆分为地方和ZY,ZY为21.4%,地方为30.1%,其中地方可能实际更偏高一些。
因直接承担当地的基建任务,以及口罩冲击后的开支,加之土地出让金减少,比如2022年卖地收入比2021年少了2万多亿,收支差距的加大,导致地方杠杆率相对较高,而ZY杠杆率则相对更平缓。
但相比美国135.2%的ZF杠杆率,以及日本228.5%的ZF杠杆率,我们ZF端,尤其是ZY能加杠杆的空间还是比较宽裕的。
他们杠杆率之所以高,是因为当初美国和日本都遇到过居民杠杆触顶后该怎么办的问题。美国次贷危机以及日本房地产泡沫爆发后,当时其居民杠杆率都非常高,后来上面通过各种量化宽松策略,实行超低利率,以央妈加杠杆来给居民债务缓冲落地的机会,接着以时间来消化和转移债务,从而起到稳杠杆的作用。
擅长摸着石头过河的我们,他们的解决方式也是一种参考。
这两年的监管收紧,地方上加杠杆的空间被压缩,弯道不一定超车,也有可能熄火。有些东西不是说戒就能戒掉,作为地方基础的驱动,它使命还没有完成,往后降利率为地方减负才是常态。相比之下,手里抱着印钞机的那位,可操作的空间就更大了。
有句话叫“债务不会消失,只能转移”,一方达到承受极限就得换一方,灵活变通,周期轮动才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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