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至罹病之前,都格外的疼我。自从我住进了镇政府的宿舍,老人家逢着赶集,便会买些煎包儿菜盒儿并一些时鲜水果隔三差五的往我哪儿送。时间一长,芽芽总结出规律,逢着开集那几天,晚上总是拎两瓶啤酒去我屋里串门。美其名曰请我喝酒,实则是打哥们儿的秋风。
那一日晚自习放学,我刚把我嫂送来的辣汤并几个菜盒儿,正准备开吃,芽芽又来敲门。
每次碰到我这有好吃的,芽芽总是表现的及其贤惠,不用我支使,她自己锅碗瓢勺的一阵忙活,不大的功夫,便已菜上桌,酒满杯,俩人于是开造。
等吃的差不多,芽芽说最近包子老是半道儿劫她,并动手动脚的,想我去教训教训包子,帮她吃一口恶气。合着这个小娘们儿吃了哥们儿的东西,还想让哥们儿帮她出力干活儿,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其实包子追她的事情在学校里尽人皆知,我岂能没有耳闻。包子个头不高,黑黑壮壮的,由于他表哥凯旋的关系,在我们学校是高中不的一霸。凯旋是隔壁大结乡的恶名昭著的流氓,敲闷棍,砸黑砖,敲诈勒索无恶不作,后来靠走私进口车发家,结婚生子,随着几个子女渐大,心里有了牵绊,不愿再像光棍儿的时候多结仇家,于是也不走私车了,弄了个养狗场,日子也过得滋润。但因他十几年积累的名头,并且与附近今个乡镇的各种流氓混混多年经济,关系良好,依然还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我有一个同宗的堂哥,在家行二,我叫他二哥。在镇子上经营一家旱冰场,是我们镇的混混头儿。包子刚转到我们学校来的时候,二哥就跟我说过包子的背景,提醒我没事别惹他,有事也别怕他。
包子刚转来的时候就不低调,经常旷课去二哥的旱冰场厮混,二哥便把他介绍我跟我几个发小儿认识,说是大伙儿亲戚连亲戚,朋友套朋友,平常多亲近,有事儿互相照应。但我们哥儿几个实在瞧不上包子身上的那股子下作劲儿,从不愿跟他深交,偶尔迎头遇见,也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即罢,对他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包子纠缠芽芽没多久,芽芽他爹也找人警告过两次,但人家包子根本不吃芽芽他爹那一套,依然我行我素,现在芽芽把事情说到了我跟前,我也是一阵犹豫。
心里来来回回想了好久,才对芽芽说,教训就算了,你知道包子跟凯旋是亲姨老表,等到星期天,我在永征的拉面馆儿办一场酒,到时候你也去,咱当面儿把话给包子说开,这事儿就算了了,你看行不?芽芽经常跟一帮小混混儿在一起玩,肯定对凯旋也有耳闻,知道我为难,于是点头答应。
到了星期天,我、刚子、艳南、缤缤、卫党,芽芽在永征的拉面馆儿要了个小隔间,点好了菜,互相发了根烟,等着包子过来赴宴。
等包子带着两个人匆匆赶来,进了隔间一看芽芽坐在我旁边,怔了一下,也没言语就在我对面坐了下来。艳南给他们仨每人发了一根烟,点着,包子问我冷不丁的请她吃饭是不是有啥事儿,问完瞥了我旁边的芽芽一眼。
包子打小跟他表哥凯旋混,也是见过场面的人,我想自打我看到芽芽在这,心里肯定就知道我今天请他的原因了,但他不说破,我也不好说破。
我于是笑着对包子说:二哥一直念叨我,说是咱们哥们弟兄没事儿常来往,但各有各的事儿,一直聚不齐,正好今天大家都得空,就想着把大家伙聚到一起,哥们儿互相认识认识,加深加深感情,咱今天非得喝尽兴了才能散…
我话音刚落,永征跟他媳妇就各搬了两箱青岛啤酒进来了,于是哥儿几个又跟永征寒暄一番,等永征两口子离开隔间,我指着那四箱青岛啤酒征求包子意见:咱今天这顿儿就喝青岛啤酒你看合适不,不合适咱再换别的?
包子在我对面一副大马金刀的样子:喝酒就得喝青啤儿,马子就得把校花儿,你这顿酒安排的忒合我的意了,你讲究我包子也讲究,打今儿起,咱弟兄几个啥都不论,都是仁兄仁弟…
听包子这么一说,我心想坏了,他这是明显拿话堵我呢,今天这个事儿,不一定能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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