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努力?
我们是否真的觉察到了愤怒、悲伤和快乐?还是我们在它们都结束了的时候才觉察到这些事情?让我们这样开始,就好像我们对觉察一无所知,从头开始。我们不要做任何武断或者巧妙的断言,而是一起来探讨这个问题,如果你真的愿意进一步深入探究的话,那这个问题将揭示一种也许心智从未触及的非凡状态,一种肤浅觉知从未触及的境界。我们先从浅层的觉知出发,一路走下去。我们用眼睛看,我们用感官来感知我们周围的东西。从我们自己的身体我们也能有相同的感觉,身体是这些不同的各种浅层感官觉知的工具。
如果这些觉知保持在浅层,那么就完全不会产生困扰。
没有偏好,没有比较,没有喜欢或不喜欢,只有我们面前的那样东西,而不涉及任何心理活动。
当你说:“我妒忌,而我一定不能妒忌”时,当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有着教育类的约束时,就会出问题。但是如果你说,“是的,我就是妒忌”,并且不离开这个事实的话……离开就是为之合理化,就是压抑,等等。只是和那种感觉共处。
我的心是否也如此完全地被失序所占据,以致于它无法逃离?如果心智是如此完全地被失序、被冲突所占据,那么会发生什么呢?这就是我想搞明白的——而不是这个部分或者那个部分被充满。当蒸汽饱和时,它必然会产生一些结果:比如爆炸。而我认为我们并没有如此完全地去观察这种失序和冲突。
现在你不要离开悲伤。当你离开悲伤的时候,那就只是对它的一种逃避,或者压抑,等等这些。你能够完全充满悲伤吗?不是“你能不能?”,而是是否存在完全充满悲伤这回事?是否存在极其快乐这回事?当你如此清楚地觉察到自己极其快乐时,它就已经不再是快乐了。同样地,当你如此完全地充满这个叫做失序、悲伤和冲突的东西时,它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只有当存在分裂时,它才会在那儿;就是这样。
这就是为什么要与事情的真相,而不是与关于事情的结论共处的原因。事情的真相就是:除非心智可以彻底地与某个事物共处,否则它就只会制造冲突。如果我爱你,而这爱里面带着依赖的话,那么它就是一种矛盾,因此爱就不复存在了。所以我说,“与事实共处,而不要引入……”等等这些。那么心智是否完全地充满着这种悲伤、失序和冲突呢?我不会离开半步,直到内心被冲突完全充满为止。
所以与之共存,让自己充满妒忌,去妒忌,去感受它。
然后它的整个实质就会经历一次……
…一次巨大的改变。
它自身就经历了一次转变。
“是的,我就是妒忌”,并且不离开这个事实的话……离开就是为之合理化,就是压抑,等等。只是和那种感觉共处。
但只有拥有这种强烈能量的心智,才能够密切注意真相的迅速运动。真相不是静止的,它比思想更迅速,从而心智不可能设想它。要理解真相,必须存在这种强烈的能量;这种能量不能够被保存或培养;这种能量不是通过自我否定、通过压抑而产生,正好相反,它需要完全的舍弃。而如果你仅仅想要某种结果,那么你就无法舍弃你自己或者舍弃你所拥有的一切。
不带着嫉妒生活在这个基于嫉妒、基于占有和追求权力、地位的世界上,是可能的;但那需要一种非凡的热情,一种思想和理解的清明。没有对你自己的了解你就不可能摆脱嫉妒,所以起点就在这里,不在其他某个地方。除非你从你自己开始,否则你永远不会发现悲伤的结束。心智的净化——就是冥想。你必须理解你自己,并且你可以每天像玩耍一样去了解自己。一个以“理解自己”为乐的人,会远比向其他人说教的人觉察更多。
最高形式的瑜伽不是随意传授给别人的,它是你也许每天都做的事情,对你的身体有着完全的觉知。你关注自己的身体,因而它所做的任何动作、任何姿势无一不在观察之下。身体没有任何不必要的动作,但又不是处于控制之下的。也许你认为瑜伽是一件你需要日复一日练习的事情,来强健你的肌肉,拥有一个肌肉发达的身体。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它是你每天的生活方式,是一种整日都在警觉观察、清晰觉知的生活。它并没有什么戒律、体系,也没什么需要日复一日重复的东西,它要的是一颗有序的心,始终活力无限,却从不喋喋不休。那是一种井然有序的、正常的、道德的、有纪律的生活,却不以誓言为基础。因此,尽管身体保持健康,但那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是拥有清晰而活跃的一颗头脑、一颗心、一种健康状态;活跃不是指身体上的运动,而是头脑本身活跃、有活力、充满生命力。
我们不去倾听寂静,只因为我们的耳朵充满了头脑的喋喋不休。当你去爱却没有寂静时,思想就把爱变成了社会的一件玩物,而社会的文化是嫉妒,社会的神祗由头脑和双手制造。寂静就在你所在之处、在你内心、在你身边。
所以现在我对身体说:“我知道你会反抗,但我会观察这种反抗。我愚蠢的习惯已经毒害了你,现在我们要来看看这种毒性要如何才能清除掉。”但我不会与它作斗争。我的心没有任何一个部分不在全然地倾听。
任何念头来,你都可以接受。都可以吸收,甚至任何坏事都可以吞掉。
让它们来,让它们走。
瞬间前,你是臣服。
瞬间中,你是臣服。
瞬间后,你是臣服。
臣服,再接下来,臣服。
再臣服。
你自然让每一个瞬间活出它自己。
活出它的永恒。
你最多也只能回到你自己(be yourself)。
知道一切都好的,是谁?
还有什么好坏可谈的?好,好到哪裡?坏,坏到哪裡?
还可以分别好坏的人,又是谁?
当然,答案又只是:是我啊。
那么,我又是谁?
一天下来,对每一件事,我都可以接受。我再也不带来阻碍和抵抗。快乐,我也轻鬆接受。烦恼,我也接受。小的危机,大的危机,我全部可以接受。也就让样样完成自己。
我对任何东西没有期待,没有要求,也没有抵抗。
也就让它们来吧,走吧。
有谁还可以臣服?
臣服的人,是谁?
是对谁臣服?
谁还有臣服好谈?
没有答案的宁静,本身就是答案。
清清楚楚知道──
任何眼前所看到的人,所见到的事,所体验到的感受,都知道它是由一体演变出来的相对境界,没有什麽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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