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应该是在我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吧,上海出现了大量流感病例,其发病率显著高于当地常年发病率数倍。当时据说是有种中草药茵陈对这种病症有一定效果,于是乎就开始了全民采药行动。甚至于我们远在北方的孩子们,都加入了采药大军。
当时,高年级的学生都有一定的任务量,具体忘了到底是多少斤,但是肯定量是不小。毕竟茵陈这种草,晒干了极轻,一篮子也没多少。有段时间,每周学校都会组织孩子去采药。这种药材在我们那带也算是很常见的了,属于多年生的草本植物。这种植物的幼苗多为蜷缩团状,整个株体是那种泛白的灰绿色,摸起来有绵绒绒的感觉。
老家属于渭河平原,渭河水可以说是就从门前流过。五六月份的时候,渭河属于枯水期,被河水肆意蔓延的河道,一下就裸漏出来。河床上沉积了很多的沙土,而且这些河床的墒情都很好。因此,五六月份的时候,整个河床除了一道又细又弯的河水,其它都变成了大片大片的绿色,除了各村的人们开荒种的庄家之外,更多的便是遍布河道的杂草,茵陈在河道里长得尤为繁茂。
周末的时候,很多孩子都会带着小篮子和小铲子,浩浩荡荡地跑去河道采药。灰白的茵陈,犹如多多小花,点缀在一片绿野之中,好看也好找,不一会篮子里就会装满,剩下的就是孩子们追蝴蝶追蜻蜓和嬉戏打闹时间了。
有一次,我和同村的两个孩子一起玩的时候,在一个靠近水与烤鸟蛋边的草垛子里,居然发现了一种略微比鸡蛋小点的野鸟蛋。大家高兴坏了,都很嘴馋,想着怎么吃呢?带回家肯定不太现实啊。后来还真想出了一个办法,类似于叫花鸡的做法。就是和点泥巴,给这4只鸟蛋糊上挺厚的一层外衣,然后挖一个土炉子点起火来。等捡来的柴火、树枝之类的烧得差不多的时候,把裹着泥巴的鸟蛋扔进还在冒着火星的灰烬里。等过个20到30分钟,鸟蛋外头裹着的那个泥巴被烧制得硬邦邦,除掉泥巴外壳和蛋壳,就会闻到一股混合着泥土清香与鸟蛋芳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咬一口,虽然很烫,但还是瞬间就觉得尝到了人间的美味。
后来我吃过各种各样的蛋,但回过头来想想,好像最好吃的就是那次自制的烤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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