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春风吹得人浑身暖洋洋的。大田里早已经有了农人活动的身影,有的施肥有的耕地。的确,又到了一年一度耕地之时。对于靠天吃饭的农人,尽管预测不到年景如何,但只要种下去就是一份希望。
我这里属于海洋性季风气候,春天来的稍微晚点,但只要来了,很少有大的气温反复。四月天正是中春时节,花红柳绿。大田里除了婆婆丁就属紫花地丁最漂亮,一朵朵紫色小花开在还是一片灰褐色的土地上,更显鲜艳。
父母因为年岁大了,把多余的土地都租了出去,只留下一亩地留着吃玉米。本来按照我的意思是一点不留,可是种了一辈子地的父母无论如何也舍弃不了。没办法的情况下还是留下一点。可是就这一点也不是他们能种的,毕竟如今的社会用骡马耕地的基本上绝迹了,都改成用手扶拖拉机。这对于年岁大了老人来说无疑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正好趁着我在家先把地耕出来,往后的下种他们就可以做了。
耕地,看起来好像很简单的一个活,无非是用拖拉机沿着地垄沟来回走,真到了实施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眼看到了知天命的我说起来不怕别人笑话,我还真不会耕地。老父亲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走到地头,不厌其烦地指挥。
“今年是上受半儿,你先从第二垄开始。”
所谓的“上受半儿”是指去年挨着上边邻居的那垄地要分一半给上边邻居,而自家少的那一半就从下边邻居取。我听话的把手扶拖拉机调整好,对准了第二垄地。
“深度,深度!”我正准备开始,父亲又在地头喊,“破茬不需要太深。”
“破茬”是耕地的专用术语,指把原来的地垄破开,去年的垄沟变成今年的垄台,而今年的垄台自然就变成新的垄沟。我摇动把手把犁铧抬高一点,再抬高一点,直到父亲点头。耕地开始了。不管我会不会耕地,但扶住拖拉机的力气还是有的,尽管笨拙无比。小块地唯一的缺点就是还没等拖拉机运行好就已经到了地头,我又一点点把拖拉机掉个头,同时调整犁铧的角度,使去正对着两个新垄之间的沟。
“停停停!”刚想起步,父亲又喊起来。“套桑一定要深点,把生土翻出来。”
“套桑”依然是耕地的专用名词,很遗憾作为一个农民的我如果不是父亲说出来根本听不明白。(这两个字也是农人们口耳相传,至于到底是不是这么写的我也不清楚)于是我摇动把手,把犁铧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也同样直到父亲点头为止。就这样每到了地头我不是把犁铧往上摇一点就是往下摇一点,虽然很麻烦,可是只要回头看,那耕好的垄高低起伏,很令人舒服。
以前,只看过别人耕地,这次轮到自己才发现,原来耕地居然那么累。拖拉机固然自带马力,倒是不用人使劲,可是一个跟着来回走,再一个每到了地头就要把犁铧抬起来掉头,仅仅几垄地的功夫,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或许是父亲看着心疼,急忙招呼我休息休息。
“为什么非要把生土翻出来?”我点燃一支烟的同时问父亲。
“各有各的规律。”父亲也卷了支烟叼到嘴里点燃吸了一口说,“不把地下的生土翻出来,等到苞米结棒时就吸收不到养分,那时候就像你们十七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说说要是吸收不到养分会是什么情况?”
也许说别的我不一定能理解,但现在闺女正好处在花季的年龄,她的饭量我真是亲眼所见。于是,我一下子明白了。
忙忙碌碌一个上午,我虽然很累,可是母亲的一桌子好菜让我感到无比的兴奋。我兴奋并不是因为有好吃的,而是母亲对我的心思。有妈才有家,真是那么回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