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对香槟金耳环不是她第一次送我珠宝,而是第二次。
第一次发生的比较偶然,她定的珠宝到了,附赠几对小耳环,手链,她顺带着就送给我了。
第一次送我,同样也很震惊;一来她越界太多了,二来珠宝也算是贵礼,她愿意治我已属不易,再收礼我要怎么回报呢。
但是她同样轻松的说,只是一对海水珠,她戴尺寸不合适,给我戴,正好。
于是我又忐忑又期待的去戴上它,一对儿水滴状的珍珠,细长的弯钩倒挂在耳坠上。说不上来合适,但是对于清朴的我来说,却是算得上是装饰。
L说,女孩子戴珍珠对皮肤好,她很喜欢珍珠。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我,珠宝与女人的关系,甚至是,赠予珠宝。收下这对耳坠,对我来说,就像是收下了对女性的一种认同,女孩儿生来娇贵,当以富养,爱养。
这对耳环在我的齐耳短发下摇摆,像旗帜,也像种子,让我不再依恋假小子的身份。我不再需要假小子的武装来保护自己,我不需要因为害怕失去,或者求不得,就假装自己不想要。
但戏剧的是,那天我很高兴的第一天戴上它,走在五道口的街头,感受它的摇摆。等我回到酒店,一只珍珠耳环已经不翼而飞了。我甚至不知道它什么时候飞走的。
我又紧张起来,我觉得L送给我礼物是一种象征,也是一种信任,可我居然弄丢了。思来想去,我决定告诉L我不小心弄丢的这件事,免得她日后问起,我还要撒谎。
L听罢,立马皱起了眉头,没说什么。看到她这个表情,我更紧张了。
她没有刻意表现出大度和理解,而是表达愤怒。现在回想,其实我很欣赏这态度。
但当时,我真的吓得不轻。
所以,当L第二次送我珍珠耳环时,我感到了一种赦免和饶恕。
因为L,我开始对珠宝感兴趣,知道海水珍珠比淡水珍珠更正规,也开始鼓起勇气逛珠宝店。
第一次挑珍珠,给自己跳了一对儿纯白的馒头海珠,镶嵌在穗状纯银的底托上。飞扬的穗状让我想到橄榄叶,桂冠,总之一切与胜利和希望有关的寓意,我很需要。而且不是很贵,三位数的价格。
同时也给L跳了一对宫廷风的珍珠耳环,珍珠下面是银质长流苏,戴起来摇曳生姿,四位数的价格。
我不知道该不该送给L,因为上一次想要还L人情的时候,L问我,为什么要用钱表达攻击性?
我的确想还L人情,不想欠她,也的确想要表达感激,因此投其所好。
于是又是类似探险的询问,我给她买了礼物,问她要不要看?
她那日心情不错,喜悦的说,当然了,拿给我看看。
于是我几乎是进贡的心情呈现这对耳环,L打开后,表情先是有些严肃,可能没想到我也会送她贵重礼物。但是拿出来赏阅的时候,又意外的很喜欢,连连说,你挑的这个还怪好看的……然后开始试戴。
她喜欢我当然是松了一口气,没怪我送的礼物不够好就好。
戴完左瞧瞧,右瞧瞧,确实很喜欢,又拿出相机来拍照,发朋友圈。
然后跟我说,你呀,真是个傻丫头,下次不要买这么贵的礼物了。
我说,我怕便宜的你不喜欢。
她认真的摇摇头,表示不会的。
那天我确实很开心,至少我的品味得到了认可。
L在那之前,从来不会找我要珠宝礼物,但是她会找长腿叔叔要。长腿叔叔天天找各种各样的给她看,有时还嫌人家挑的缺乏审美。
我问她,你收了长腿叔叔那么多礼物,还和别人交往,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说,他天天来找我,我给他补了那么多能量,这就是他的诊金了……大不了,给他几个瓶子。
她指的是她家里那些个古董花瓶,一个瓶子几百万吧。
我想,真是财大气粗。如果我有,可能我也会更有底气一些。
她可能看出我的想法,跟我说,有钱的感觉就是,轻躁狂……有点全能的感觉。
我问,是不是这种自恋,恰好吸引了这种财富呢?
她微微一笑,不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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