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

小哑巴是个孤女。不知父母是何许人，自小被遗弃于孤儿院，五六岁时被养父母领养，三年后养父母给她生了一个弟弟，于是，她又成了孤女。孤儿院的生活想是不大好的，所以小哑巴虽是小哑巴不问世事却也不是白莲花，当然，她也没法开口发问。小哑巴的的名字就叫小哑巴，被领养时曾有过“萍”这个名字，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大有“漂萍”之意，被养父母抛弃时稍有点那么一语成谶的意思，再次成为孤女时人们只记得“小哑巴”这个稍带有侮辱意味的称号。

小哑巴长得不漂亮，属于丢到人堆儿里捡不出来的那种，唯独有一双异于常人的漂亮的眼睛，不大却很亮很黑。小哑巴听得到看的到独独是个小哑巴。她的情绪表达很简单，眼泪和笑容的区别那么简单。哭的时候有点丑，闭起眼睛，张大嘴，无声无息的流泪，像快要渴死的鱼。笑的时候很漂亮，眼睛很亮，弯弯的像月牙儿。想是没谁愿意舍得那笑靥宁换那断气的表情！只是，小哑巴不经常哭，当然也不笑。说不好她的表情，是平静？还是麻木？又或者洞察世事后的高深莫测？个人觉得，那是一种疲惫，对来自于这个世界的善与恶的疲于应对。

小哑巴是不善表达的，加之表达能力有限，我有点闹不明白她是如何与这个世界沟通的。有时，我想小哑巴的世界应该是异常拥挤和吵闹的，别人的表达和想法在她的世界里来来回回的到处溜达，怎么不拥挤吵闹？

小哑巴没有上过学，没有学过手语，大多时候别人是不明白她的想法的。小哑巴被车撞到了，开车人要带她去医院检查，她摇头比划半天没人能懂。有稍懂手语的路人对开车人人说小哑巴表达的意思是没关系，小哑巴依旧摇头。我想，她要说的是你给钱就完事了。我说过小哑巴不是白莲花。

小哑巴的脾气并不好，惹她了，她发火的方式就是扯起嘶哑的喉咙“啊啊啊”的对你乱吼乱叫。那声音真心不好听。小哑巴小心思很多，别人不计较她，她偏偏计较别人，所以小哑巴没有好朋友。无法宣之于口，小哑巴应该是孤独寂寞的吧，又或者孤独寂寞是自她出生便携带着的诅咒。

不过，我不同情她。小哑巴是小哑巴，谁又不是小哑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