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头是个朴朴实实的农民,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庄稼地。
老田头辛辛苦苦的耕种着他那六七亩地,收入甚微,但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复一年、又复一日,日子虽然清贫,却也掩藏不住的快乐。或许因为种地的农民虽然靠天吃饭,但多少比城里的工人自由的多,刮风下雨天可以在家休息;或许因为庄稼人更容易知足常乐吧,只要能解决温饱,年年多少还有点剩余;或许是因为那头老牛的陪伴吧……
老田头老伴因患乳腺癌走的早,儿女又都在城里生活,必竟回家探望他的次数有限。这几年陪伴他的说话、睡觉、种田的只有这只老黄牛了。儿女不放心,几次三番说要接老田头去城里生活,但老田头住不惯那高楼大厦,受不了城里人的喧闹。其实他打心底里还是舍不得他那几亩地,更舍不得那头老黄牛。
早在几年前人们耕地都机械化了,只有老田头依然和他的老牛在田间形影相随。老田头还是习惯套了牛车下田或出门,他觉得这样心里踏实、安稳。回到家里他陪老牛一块吃饭,老田头喝粥,老牛吃草。晚上,他总是抚摸着老牛的头、和老牛身上光滑柔软的毛,说一阵子闲话,才能入睡。
老田头知道自己和这老牛一样,都老了,他怕他们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要他们还能活着,只要他们还能耕田,他和老牛就是快乐的。
老牛虽然不会讲话,但好像也很依赖老田头,老田头在哪里,老牛深情的目光就会追随到哪里。老田头无论在田间、路上或家里总喜欢和老牛唠叨个没完,但老牛不嫌烦,它偶尔还会低低的叫几声,或冲老田头点点头啥的。只有老牛懂老田头,老田头心里想。
这一年,政府突然下来政策,农村要拆迁了,要把所有的地都承包出去。说是要让农民都住上楼房。
这个消息对于老田头来说简直是个晴天霹雳!而且日子已定下来,今年4月份全村人必须全部搬走,5月低就要全部拆完。土地承包合同也签了,楼房定金也交了。
这晚,老田头抚摸着他的老牛老泪纵横,心里默默地和老牛告别,却有万般不舍。那老牛也感觉到老田头一反往日的常态,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它不住的低吼,头不断的在老田头身上蹭来蹲去,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语,只有老田头能懂。
第二天,老田头依依不舍的牵着他的老黄牛,走在去集市的路上,走的很慢很慢,一步一个脚印,那老牛也是极不情愿的被老田头硬拉着。
在把老牛交到买家手里的一刹那,老牛急欲挣脱缰绳,老眼一直深情的望着老田头,老田头分明看到了老牛在流泪,他不忍再看,也是满眼含泪的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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