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很拥挤,原有桌椅座位几乎都撤掉了,只有靠墙和阳台上几张。大多数人都聚拢在舞台前的空地三三两两的聊天,主要是乐队的人和乐队粉丝,这种场合一般都没什么普通客人。唐丽娟向我走过来时,周围人的目光也向我集中而来,目光汇聚成的东西仿佛实体令我感到压力。
“hi 胡鑫!”
“啊。。你怎么在”?我注意到唐穿着深蓝的牛仔裤和白色T恤衫。
“被朋友拉来客串的,他们没有主唱,那边的嚼舌根乐队。”唐随手往人群里一指,我并没有看清,这是一支没听过的乐队。
“哦?你唱歌吗?”我想唐是声优,便猜道。
“是啊!”
“果然 。。。”
“什么?”
“哦,我说这是当然啊,你是配音演员,声音这么好听,当主唱是理所当然啊!”
唐有些不置可否,没有接我的话。沉默中我又望了下四周的人群,很多人在看着我们。丽娟顺着我的目光回望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我有些不自在。
“我先过去了,胡鑫!一会儿看你们表演!”
唐转身走向了几个有着怪异发型的人,这像是由新潮理发师组成的团体啊。。可你根本没问我们是那支乐队啊。。我在心里嘀咕着。
等到演出开始,我站在舞台上,检查完我的键盘和音响设备,就不由自主的往人群中寻找唐的影子。她在远远望着这里,似乎露出了鼓励的笑。我有些恍神,仿佛心里有根弦被什么拨动了一下,但转瞬一切都被阿昆的吉他声和李涛的暴躁鼓点淹没了。(我们乐队的主唱和贝斯手因为和这个故事无关,我就干脆不提)。总之,这是一支重金属乐队(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台下有少部分的人随着我们一起摇头晃脑。其实我键盘的成分基本是打酱油的,做做铺垫,反正肯定会被吉他声鼓声和主唱的怒吼盖住,根本听不见。但却被迫练习甩头,用李伟的话说“范儿要正!”
稍感意外的是嚼舌根乐队就在我们后面表演。舞台交接的时候李涛和阿昆才注意到唐,这两人从那时起就一直目光紧盯着她,演出结束也不讨论了,把刚才自己的演出忘了个干净。
唐不知何时换了一身黑色的中式旗袍,上面有白色丝线刺绣的古汉字,我不认识。垂顺浓密的长发披散,神秘野性的味道十足吸引人,还没开演就迎来了热烈的欢呼和夹杂的口哨声。乐团另外几个像是理发师一样的人各就各位后,还有一个留着脏辫穿着松垮牛仔裤的人拿起来麦克,这是另一个男主唱。
随着律动感十足的鼓点和funky贝斯线响起,全场都摇头晃脑了起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乐队似乎功力深厚。我听到李伟喃喃着“牛逼!”。金属节奏吉他暴烈嗡鸣着进入,男主唱开始rap,不少人随着鼓点跳了起来,所有人都被拉进了他们的奇妙世界。
在一阵急促的鼓花过渡之后,唐从舞台中央走到台前,随着一声高亢的“i will never give it up,they just need us to fight it back!"整个人群被点燃了。
豪运酒吧彻底变成嚼舌根的主场!怪异和传统,复古和新潮各种元素在他们这里融合得恰如其分又气派十足,而唐彻底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当演出结束,唐再次向我走来时,我知道这种感觉再难以忘记了。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刻那张融合了精致和疲倦的面孔,冷漠却异常明亮的眼睛,以至于瞬间我彻底丢失了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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