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故事

      我想串一个五彩项链，截一个早晨，一个晚上，一个春天，一个冬天，然后挂在老屋的脖子上，编织一个美丽的故事，给您听，可好？您点头了，我开始了。

          （一）一个早晨

      天还没有亮，老屋的黎明静悄悄的，静中有一丁点的声音就无限扩大，何况奶奶摸黑“淅淅索索”的声音本来就不小。

      奶奶先摸她的裹脚布，一般情况下，奶奶的裹脚布就放在她的枕头底下，奶奶哆嗦着手开始一圈一圈地缠，裹脚布与裤腿发出轻微的“嚓嚓”声。缠好了，奶奶摸她三寸金莲”的小鞋，一般情况，鞋放在奶奶头顶的炕跟地下，奶奶探出半个身子，一把就抓上了，费劲地往脚上套，这时候奶奶喘着粗气，还轻轻的叹口气，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我好像听见了，又好像在梦中，我一般都嘟哝一句，测过身，又进梦乡了。

      对面屋的母亲，倒是没听见起床的动静，先奶奶一步，撩开门帘，打开屋门，抱了一抱柴禾，进到堂屋里来了。

    于是奶奶坐在蒲团上烧火，“呱哒呱哒”的风箱声响起，灶堂的火红通通的，大锅就开始冒热气，一会儿功夫，炊烟袅袅升起，雾气腾腾的，顺着半开的窗向外飞，一锅是稀饭，一锅苞米面锅出溜，锅底是母亲炖的大白菜粉条，堂屋满是热气的时候，母亲就开始“起床了起床了”地吆喝。瞬间乡村的早晨似被撕开了口子，热闹非凡。孩子吵闹声，公鸡一声高过一声的打鸣声，“嘎嘎”的大鹅声，洋井压水声，狗子“汪汪”声，交织着，融合着，热气腾腾的一天开始啦！

        （二）一个晚上

      老爷儿（太阳）落山了，倦鸟归林。孩子们背着书包，小燕似的，飞回来了。头顶的燕子，剪刀似的尾巴，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露出脖颈间的一抹白。“啾啾”呢喃，胜似闲庭信步。低头饮水的老牛忽然“哞”一声，惊得小院的鸡鸭叫着闹着扑棱棱加快了回窝的进程。

      父亲腋下夹着几本书，进院了，母亲扛着锄头，拎着一筐猪草，回来了。奶奶的饭已经做好了，正指挥大姐搬桌子，二姐拿碗筷，暖黄的灯光亮了。一大家子，围桌而坐，开始吃晚饭了。

    父亲讲学校的见闻，母亲说田间趣事，孩子们，争先恐后告诉着孩子的开心，只有奶奶，大手托着一个海碗，“滋溜”一口粥，笑眯眯地听着，乡村的夜晚，从一顿晚饭开始啦！

黄昏下的老屋

          （三）一个春天

    农村的春天是种出来的。

    老屋的春天是从种小园开始的。天气一天天的暖起来了，母亲早早地找来秸秆，用铡刀切成一米左右长，父亲和泥，泥里掺和碎草屑，这样的泥巴结实，父亲一锹一锹往小园的墙上甩，母亲往墙上插秸秆，插两排，一排向左倾斜，一排向右倾斜，最后成菱形格图案，园子的墙瞬间高了一大截，母亲说，小鸡们再淘气，也休想飞过园子墙。

      园子让母亲规划了好几个区域。东边挨着小房子，母亲栽了几畦西红柿，几畦大葱。西边种了三畦黄瓜，三畦豆角，一畦香菜，五垄茄子，两垄辣椒，母亲还种了水萝卜和胡萝卜，垄背上还撒了玉米种子。这个小园子，一下子精耕细作起来，“哗啦哗啦”一桶桶白花花，亮闪闪的水，让干渴一冬天的小园喝个饱。这可是我们家一个夏天，一个秋天的菜篮子呢！

春天小的菜

      （四）一个冬天

    东北的冬天，叫猫冬，您恐怕没听说过。那时候的冬天，才叫冷呢，吐口吐沫是个钉，那是真的。母亲早早地去供销社，买大块的塑料布，买图钉，“邦邦邦”地，钉在窗户上，母亲缝制的大厚棉门帘子，也挂上了。母亲打浆糊，溜窗户缝。冬天，我们猫冬了，我们躲在暖乎乎的热炕头，听窗外的小北风呼呼地咆哮。母亲生两个炭火盆，东屋一个，西屋一个，怕我们冷狠了，母亲把滴流瓶子灌上热水，让我们一人怀里抱上一个。

    冬天闲着没事干，水缸结冰了，母亲拿斧头或者菜刀，“邦邦”锤下冰块来，我们含在嘴里嗦溜。没事干在碳火盆烤土豆，嘣苞米粒，黄豆粒，倭瓜籽，葵花籽，有时候饿了，还烤个豆包年糕发糕，味道好吃的，胜过今天的海鲜大排挡。这样看，老屋的冬天倒是暖意融融了。

冬天的老屋

      我的项链串完了，您说说，老屋的故事是不是挺美的。

　　文字编辑：青儿

      图片来源：网络

      谢谢您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