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读不懂王小波

为什么读不懂王小波

《红拂夜奔》算是王小波众多作品中较为出名的一部长篇小说，之前早有耳闻，但未曾真正接触他的作品。王小波在我心目中的印象一直是“情话小王子”，他和李银河的爱情很让人羡慕，他对李银河的爱也很直接地铺陈出去。真正看了《红拂夜奔》之后，对于王小波，我也算是终于有了一些进一步的了解。

全书一共十章，看完第一章后，我便有些怀疑人生了。李靖、红拂和虬髯公都是历史人物，对他们的故事也略知一二，但是看完王小波对他们三个的生活描写后，我发现我不认识他们仨了。

我认真地去想想王小波到底想表达些什么，我发现我想不出。我便放弃了。转而去想为什么我想不出王小波在讲什么。一番细想，大概有两方面原因吧。一方面从作者本身来说，王小波的文字无疑是有些天马行空的，在这本书里大约有三分之二的内容都来自于作者的想象。想象这种东西很玄乎，每个人都有想象，每个人的想象也都不同，因为想象的虚无性与主观性，我们大概总是不能太了解别人的想象的。想到这里，我很有些得意，我不仅为自己看不懂作者的作品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还解决了大家为什么时常不能理解对方这个问题。另一方面就要从我的自身原因说起了。首先我这个人想象力不丰富，所以时常不能够理解他人的想法，更别提是小波先生这类大家不凡的想象。其次因为我自身对于想象的排斥，常常促使我接触一些更为写实一点的作品，哪怕是小说，也要看起来觉得真实，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看些接地气的文字，更是无法接受奇特梦幻类的作品了。最后也是最主要的一点，我觉得是我自己的层次太低了，我的思想过于肤浅，这是我不能够读懂的根源。我总觉得小波先生在暗示些什么，一句话能拐三个弯去说另一件事，但是具体的他在暗示些什么，他又想拐着弯说些什么，我是不明白的。就好比我知道这快地下有金矿，但是苦于没有工具，也没有体力，那终究不是我的金矿。

一生中谁不做成千上百个梦呢，谁又没有白日做过梦呢？说到底，梦来自于人的想象，那为什么我们凡人的想象就不能写出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王小波却能够呢？迫不得已我又动脑子想了一想，我想大概是因为常人与大家描述想象的方式大不相同吧。常人的想象若要也写下来，大概总逃不过一些一夜暴富啦，自己变成了拯救地球的超人啦之类的“胡言”，而大家如王小波先生却用文学性很强的技巧譬如“比喻”将自己的想象优美而富有内涵地记录下来。说起“比喻”，真是《红拂夜奔》一书的一大特色，是全篇大部分想象的一个载体。文中四处可见新奇的比喻，我就捡其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几处比喻来讲一讲。

我要说的第一处是有关“馒头”和“贵妇”之间的巧妙联系。

假如面团没发时是多大，发了以后还是多大，蒸出来一定是死面疙瘩。有人把这种馒头打回去切了做刀削面来吃，切起来都有困难。我想象一等贵妇就是这个样子，白天板着脸，晚上躺在床上像具棺材板。面要是发好了，按起来有弹性，蒸出来白白的很好吃，二等贵妇大抵都是这样。最糟的面团发得胀出了面缸口，表面上炸开了好多气泡，软塌塌地一碰就粘手。这种面团蒸出的馒头又馊又臭。三等贵妇和这种馒头相像的地方在于她们都有非常古怪的脾气，来自于更年期综合征、神经功能正症和妄想症，就像搜馒头味。

将女人和馒头相比，并且根据馒头的不同来给女人分类我从前还真没有看见过，但是经小波先生一说，我们便会觉得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这大概便是他的厉害之处。

除了像这些新奇，常人难以想象的比喻之外，书中也有很多不那么天马行空的比喻。比如有一处写新建好的长安城：

长安城黄澄澄的，四四方方，好像一块用玉米面蒸好的新鲜切糕，而李卫公精神抖擞，就像糕上面蒸熟了的小枣儿。

这个比喻便显得轻松活泼了些，让人觉得有趣儿，也更常人化，总让大家觉得这比喻也没什么好的，自己大约也总能想得出来类似的。

当然“比喻”是大家都能看得出来的，是表面一些的东西，把一样东西比做另外一样，大家总能理解的。但是为什么比喻这么多我还是没有因生动形象的比喻而明白小波先生的思想内容呢？我想大概是因为这比喻底下还藏着讽刺。讽刺的东西便常常因为我的思想觉悟不够高而不明所以，讽刺的东西想来也就是小波先生拐着弯想要说的东西了。

文中有这样一段话：

我们的四大发明里竟然没有避孕套一项，李卫公也没有把它发明出来，我们只是发明了打死人的火药，擦屁股的纸，印刷红头文件的印刷术，还有指南针——没有它咱们也能找着路。

这讽刺意味是非常浓厚的，四大发明呀，四大发明是无论古人今人，凡人伟人都历来热情赞美的呀，火药的发明推动了军事的进步与发展，纸的发明也更是将文化发展推上了更高一层，印刷术使得多少下层人民开始接受文化，帮助国家清扫了多少文盲！指南针更是推动了世界史上航海技术的发展。四大发明哪一项不是震惊世界，哪一项没有推动历史的进步！在这里小波先生却将四大发明说得可有可无，毫无什么伟大价值。我的不解便来了，我知道他在讽刺，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讽刺，也不知道他讽刺了些什么。为此，我很有些苦恼，我总想不出。

全书中类似讽刺很多，我的境界实在还不能够理解。

读完整本书后，我有很多疑惑，我也根本地没有读懂，每每翻开书，心里总是痛苦的，不知所云的感觉总让我不停地怀疑自己的人生。我也深知自己的思想层面、思想境界太低，只好待提高后再来重读此书，以期读懂一些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