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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住了一位姑娘,每天22:00左右伴随着高跟鞋在楼道传来的“哒哒”的脚步声,我知道她回来了,她拧开钥匙打开房门的瞬间我都听的一清二楚,进门脱掉高跟鞋,随着下水道的水流声从六楼急速飞下途径我这里,我也能听见。
我见过她,某个周末她回来,我下楼的时候擦肩而过,她脚上是一个黑色的高跟鞋,穿着齐膝的连衣裙,裸露的小腿很是性感,只是擦肩而过,没有半声言语。去楼顶晒衣服晒被子的空隙会经过她的门前,门上贴了一个卡通人物。卡通人物旁还有房东留下的字迹“交房租”,字迹显的很用心,看得出房东想表现自己不是城中村那种坐等拆迁,一夜暴富的想法。
可能是她最近太忙了,所以才没有交房租。也可能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没有交房租,也有可能是一直在找工作,手里没多少积蓄,所以才把这事给忘了。当然,这些都是我自己所想,我怎么会想那么多关于她的事,我喜欢上她了,我想和她滚床单?这些在我心里都没有,我只是在想,十点归来的姑娘,一定有很多故事,一定是个女强人。
城中村的夏天是热的,犹如一个烧烤炉,我们则是架在上面的肉块,撒上点油,孜然,过一个晚上,保证外焦里嫩。头顶的风扇忽忽的转着,脑袋瓜子上的汗顺着脸,脖子,胸脯,到肚脐中转,浸湿了裤头,小弟弟也不怎么好受,马上成了热狗。
我光脚走在地板砖上,把屋里洒满了水,用湿毛巾把自己头给罩上,活像一个土八路。晚上拿着凉席去了楼顶,城中村就是有这点好处,晚上楼顶小风肆意,久违的燥热瞬间被风吹了回去。在楼顶,我再一次遇见她,她坐在马扎上,手里玩弄着手机,借着灯光看见了她穿着睡衣,踢啦个拖鞋,脚丫在调皮的动着,我找了一个根据地,把凉席铺好,拿着MP3开始听广播。夜晚的天空被远处灯光反射的异常光亮。一直在想怎么和她搭讪,想了许久未果,抽根烟准备睡觉了。这时见她起身从我凉席旁走过,她要下去,只是马扎没有搬下去,本想着提醒她一句,想想还是算了,躺在凉席上开始睡觉。
睡着了么?有人喊我,我睁开眼睛,一看,是她。说道,没呢!太热,睡不着。
那起来吃西瓜吧,我刚下去拿了一个西瓜,晚上回来买的,太热就放水里冰了一会!
我本想着推脱,见她已经拿了一块给我,怕辜负她的好意,就接了过来,道了一句谢谢!
我从凉席上起来,蹲到楼顶下水道的位置,开始吃西瓜,她还是坐在马扎上,手机的光亮照着她的脸庞,是个美女,头上的汗珠被手机的的一照显的格外动人。我呆呆的看着,她估计注意到了什么异样,就扭头看过来,看我直直的看着她,说,要不要再来一块,我自己也吃不了这么多,不然明天还是坏掉。
本着珍惜粮食,勤俭节约以及夹杂着农民伯伯汗水的劳动果实,要是坏掉实属可惜,于是我就对她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实在是太甜了。
她笑了笑说,没事,好吃就行!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在哪一块上班?
设计 花园路附近
不错,我在紫荆山,坐公交怎么没看见过你
我九点出门,赶的不是很急,只是下班比较晚。
这样啊,我六点都去挤公交了,怪不得。确实,做设计的跟程序员差不多,改图,修图。
刚毕业,工作不敢轻易换,所以就先在这积累一下经验,实际成熟的时候去北京或者上海。
确实,大城市相对机会比较多些。
行,不早了,西瓜还剩下两块,你吃了吧,我下去睡觉了。
你那屋不热吗?
还好,同事给我整的冰块。
她搬着小马扎走了,没有高跟鞋的声音了,只有开门的响声,我站起身走到水泥砌成的围栏旁,吃着西瓜,看着楼与楼之间的小街道灯红酒绿,夫妻保健不时有男生女生进出,远处摆摊买衣服的人们扩音器里放着“39一件,清仓大处理”,烤面筋的小贩开着电扇往天空制造这PM2.5.这就是我生活的城市,这就是我呆了两年的城市。
2
夏天从五月中旬开始一直要到九月一号,这是我去年睡楼顶三个月总结的经验。现在还没过半,我要跟夏天来一场持久战。本想着搬离这里,去租住在小区,工作不是很顺心,“月光族”。租住在小区也成了奢望。只能在这里享受夏天带来的炽热,偶尔也会自嘲一下自己。没人寻开心,就自己跟自己找乐子玩。
下班之后,去屋子里冲个凉水澡,换上大裤衩,卷着凉席和枕头就去了楼顶。还想着她也能一定在上面,果真,还是昨天的位置,还是坐在小马扎上,只是西瓜变成了菠萝。
她见我来了,好像很熟的样子一样问我:要不要来点菠萝。
如果不是夜晚,我想她一定能看见我脸红了,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礼尚往来,自己却没有买点什么。我说等我一下。
我把凉席往地上一放,急忙下楼买了一提啤酒弄了两个凉菜。然后赶紧上楼。
我把啤酒和凉菜放到她面前的时候就后悔了,我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买的,没有在乎她的感受。我语气吞吐的说道:真不好意思,吃人家的嘴短,我就想着买点什么东西,你回来那么晚一定...没吃饭吧.... 啤酒和凉菜.. 她见我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笑声很好听,如果不好听了我就跳下去了。
什么跟什么啊,她略有小女人的堵着小嘴说,反正明天没什么事,喝点也无所谓。
我傻乎乎的把凉席往这边拉了拉,把枕头垫在屁股底下,她坐在马扎上比我高出很多,睡衣下的她略显慵懒,我看她打开了一瓶啤酒,就也开了一瓶,说:碰一个,谢谢你的西瓜。她郑重其事的说:谢谢你的酒菜。
以前觉得自己是个话匣子,自来熟,不管跟谁,但是在她面前我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哑巴。她喝着就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不敢轻易打破着惬意的安静,害怕再陷入下一个尴尬的安静中。
我还是开口了,说:谢谢你的菠萝。
别谢谢的了,哪有那么多谢谢,来,喝酒。
我呆若木鸡,看她喝完了一罐又去开了一罐,我则才刚刚喝了一半。想找回点男人尊严的我孤独孤独的把剩下的半罐喝完也开了一瓶。这时她问我,有烟么?
我说有,从大裤衩里掏出十渠,给她拿了一根自己也叼了一根,给她点上,看见她抽烟的动作无比娴熟,我有点像小弟一般,她就像一个大姐大,只是当时好像没这么想,我一直想听她的故事。
我拿起酒跟她碰了一下说: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同学对我说,抽烟的女人都是有故事的。
她抿了抿嘴,抽了一口烟对我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么故事,跟大多数人一样,随波逐流罢了 。
我也一样,十几年的学业,从学校出来之后就是上班,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不上班会被别人说成异类,上班却不甘于几十年的生活就这样过去。
小愤青一个你,你还没走多远呢,就冒出这样的想法,不好不好。表面安于现状,内心有一颗躁动的心呼之欲出,还是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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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了三罐,还剩一罐,她搬着小马扎下楼了,看着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单,我想此刻一定是我喝多了,一定是我孤单了,所一认为整个世界都是孤单的。
自己喝完之后就开始睡觉。半夜,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也是租户,估计也是热的不行了,懒得睁眼就听见一男一女的对话声:还是楼顶凉快,你看别人都睡在这了。
他们铺好也开始睡了,不一会,听到什么动静,原来,产生化学反应了,我把眼睛睁了一条小缝,看见他们正在耳鬓厮磨,嘴唇相对,我一定是在做梦,嗯,一定是在做梦,我掐了一下我的大腿,很疼,果然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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