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鹤鹬来到了荷塘。
这只鹤鹬喜欢睡觉,现在,它正弯着头,把嘴插进翅膀下,呼呼大睡。我就坐在荷塘边,等它从睡梦中醒来。
鹤鹬两脚纤长,身形修长,嘴细长,羽毛灰色而又有变化,背部灰色略重,腹部灰色浅淡。是一只眉目清秀,体态优雅的鸟。它与黑翅长脚鹬略为相似,只是长脚鹬的脚更长,身材也更修长,看起来更为窈窕。遗憾的是,鹤鹬来到荷塘的时候,长脚鹬已离开,因而不能对比它俩的脚究竟相差多少。
鹤鹬与黑翅长脚鹬最大的不同是,长脚鹬会一群或两、三只一同出现,鹤鹬则喜欢单独行动,它不仅没有同伴一起来到荷塘,甚至与它同时出现的青脚滨鹬和金斑鸻在一个荷塘,它却在另一个荷塘。就是这喜欢独自行动的鹤鹬,还喜欢睡觉。找一会吃食,睡一会。醒过来又找一会吃食,然后再睡一会。
我看它在睡觉,便走开了,十来分钟后再回来,就发现它已在觅食。有鸟友说:你错过了,它睡醒之后扇了翅膀。就是因为这个错过,我干脆坐下来,守着睡得香甜的它。
这些远道而来的涉禽不像林鸟一样飞来飞去,它们总是喜欢待在一个地方,慢慢走动着寻找吃食,想看到它们扇翅膀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所以,虽然鹤鹬一直在荷塘里,大家还是守候在荷塘边,只是为了能够看到它除了觅食、睡觉之外的动作。
认为拍够了的鸟友离开,也有新来的鸟友坐下来拍摄。见它在睡觉,都有点扫兴:它要睡多久?其实它睡不久,半小时不到便醒了,睁开眼睛,直起头来,然后等了许久的动作来了:扇动翅膀。我自然很开心,一一告诉鸟友:我等到鹤鹬扇翅膀了!
还是会有鸟友因为它在睡觉而走开一会,再次回来时得知自己错过了鹤鹬扇动翅膀,便感觉到懊恼:错过了一个亿!我则以过来人的经验安慰对方:没关系,它过一会还要睡觉还要扇翅膀。
但经验主义并不是稳妥的。半个多小时后,它整理了一会羽毛,扇扇翅膀,走到荷叶下,睡觉。它竟然把程序倒过来了,在睡觉前扇翅膀。更让人无语的是,这次它睡醒后,没有扇动翅膀……
但也没有关系,大家又在期望,它能够走到水面干净一点的地方,以便有倒影,或者走到地势略高的地方,露出两根橘黄色的长脚杆。拍鸟就是这样,总有新的想法,新的要求冒出来,拍到了就欢喜,没能拍到就等待。于是有些感激这只远道而来的鸟儿,因为它带来的这些期冀和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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