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晚熟的人——地主的眼神》
文/空谷幽兰草
《地主的眼神》写的是“老地主孙敬贤”:“我”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写了一篇轰动全县的作文——《地主的眼神》,里面有这样的句子:“这老地主看似低眉顺眼,但只要偶尔一抬头,就有两道阴森森的光芒从他的黄眼珠子里射出。”因为这篇作文,老地主受了很多苦,他割麦技术很高,却依然被贫协主任为难,“我承认,我对这个具有高超割麦技艺的老地主没有丝毫好感,但我对他无端挨打又充满同情,我对专横跋扈的贫协主任充满反感,但又对他惩治老地主感到几分快意。”“我”的这种纠结,既有特定的时代特色,又有着朴素的爱憎,反映了朴素的农村人在政治撕扯下的一种状态:似乎并没有那么暴烈,但依然让人看到了裂痕。小说最打动人的也是淳朴村民在特殊时代应对政治时的本能善良,而地主的孙子这个种了200多亩地的新时代人物,小学时代也喜欢作文,孙来雨认为自己的父亲很糊涂,花这么多钱办一场类似戏说历史的葬礼,就像对着仇人的坟墓挥舞拳头一样,其实毫无意义。
“叔,爹与我爷爷一样,就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地主的眼神》中“磨镰刀”的描述,为了高效完成割麦子的任务,必须具备与工具有关的三个要素:“镰好,磨得也好,还要使得好。 ”所谓“镰好”就是“钢火好” ,而“磨镰刀”是个“技术活儿” ,“磨轻了不利,磨重了不耐用,分寸很难把握” 。小说中那个割麦技术无人能比的地主孙敬贤,“用镰分三段儿” ,“他的镰一天磨一次就够了” 。只有“高手”才能长时间保持锋刃的利度,“像我这种初学割麦的雏儿,一柄刚磨出的镰,使上半个时辰,刀口便钝了,接下来要么重新磨镰,要么凭着蛮力气死扯硬拽” 。小说中的“莫言”是个被工具搞得很狼狈的“雏儿” ,莫言将叙事的手段、技巧等拿捏运用得愈来愈得心应手,读者经过阅读,各有各的收获,各有各的喜悦。
我十六岁时,被村里长舌妇造谣说我跟孙来雨的娘于红霞有不正当关系。幸亏我母亲在确认我清白之后劝我说:不要怕,干屎摸不到人身上。
“兄弟,你看我,后边背个孩子,前边还要干活,你呢,天生也不是干这活的材料,咱俩能不能合作一把,你帮着我抱孩子,我腾出双手摘棉花,我连你那份也摘了,你看怎么样?”就这样,我抱着于红霞的孩子,于红霞帮我摘棉花,就这样,关于我跟于红霞关系不正常的谣言产生了。
于红霞要我把三年级写的《地主的眼神》背给她听,她感慨的说:“你写得太好了,孙敬贤这个恶霸地主,眼珠子闪着绿光,这个老畜牲,竟然打我的主意,我的奶水多,孩子吃不完,他竟然让我把奶水挤给他喝,说能治好他的胃病。”
儿媳妇没有顺从这老东西的意思,于是老地主孙敬贤便把于红霞两口子给撵了出来,于红霞的儿子孙来雨还不满周岁。
可恶的老地主,世界上有这样的公公吗?他还是个人吗?
自从于红霞把家里的事说给我之后,我感到与她的关系亲近了一些。
很多地主不是坏人,这个孙敬贤的确不是一个好人。这其实跟他的地主身份没有关系。
三年级写的《地主的眼神》中班主任老师帮忙把真实姓名孙敬贤改成了“周半顷”,改得高明,多么善良可爱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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