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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想,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有自己的节日,比如:某次特别潦倒一天,可以铭记为自己的“辛苦日”;某天挣钱最多的一次,纪念为自己的“幸福日”;某次最愉悦的一天记忆为“欢乐天”。到了那天,我们就煞有介事地吃斋、吃肉、卡拉OK,虔敬地履行心事。
节日的意义无非就在于那天我们应景而生的心里氛围,做事的指向性,这样的日子是不是更深刻,更有意义更充实更庄重。
就如今天“植树节”,它被定为植树节,到了今日就是植树天,每到年年今天,你会忽然心头溢出“生机盎然、万木春天”的感觉,甚至连气味都是生动的,色彩也是可现的,一点点喜欢和快乐的涟漪都在今天的血流里。
日子有了名目,到了那一天我们就会想起特定的事要做。
就如昨天,我和“静”做为“强身健体”信仰的同道者,是不是把这一天供奉为一个特殊的日子,明年的今天这个日子会不会更有意义。一年必定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就如年轻人思念很长忘却很短。
植树节,我却一点也没有发现身边植树者的迹象,默思是不是该去买盆花草,来应应今天的景。
今天有点风,能听到窗外的风声,我这处所好像天气雷达似的,一点点风声雨声总是耳目夸张,我怀疑自己的器官是不是岁月越丰富耳目越敏感,甚至能感知到未知明的东西。
说植树,其实乡村最具风貌。不要说今天开始植树,大约年前就有先行者开始有事没有栽上一棵两棵,或是高杨,或是果木。
和蔼的志明大爷每年爱栽的是果树,梨、杏、柿、樱桃、棠李,他说,每次栽果木就好眼前能看到有一群孩子吃果子的热闹情景,他心里也热闹。他说,老了我啥都吃过,喜欢看孩子们吃,孩子们吃比大人香甜。志明大爷没有孩子。
我们就是那一批吃果长大的孩子。
2021年的冬天,我在老家待过一段时间,农村的岁月没有自己的节日,至于那些五一、十一长假、什么双十一和咱老百姓没关系,就连星期天也不是老百姓的,当然不知道也不关心植不植树节。只知道,冬藏春发之际是栽树的好时节,自己栽的树长大成材自己再卖些钱,添补孩子的学费为改善学校师资教育和教委生存条件做贡献。
街上都是卖树的,大家都在买,我也有一亩三分地,也买了一些。
山坡上栽树的时候大家相互碰到就会坐一坐、歇一歇吹吹牛,你可别小看咱们现代的农民朋友,胸怀里尽是国家大事,什么国计民生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大智大勇尽在民间,有的都关心到国际上去了。
就不说别人,就说我,不是诗人,也不是优裕的资产者,一腔的浪漫主义情怀。
那天凶猛的大雪纷纷扬扬,一出门看天地之间顿觉怀若虚谷,歌天颂地的本事没有,激动的心情可以有。
看着一捆杨树苗渐渐覆盖上一层薄雪,我说,咱们去栽树吧,把自拍杆也带上,给劳动场面也留个念。
不知栽了多久,转换场地的时候,看到俊民和李育泉戴着草帽在雪地里聊天。
听到李育泉在雪地里给俊民算账:“十来年,一棵树卖四百,一百棵就是四万,种个几百棵少说也得几十万。”
俊民说:“种再多也不够孩子们踢腾的,前几天还在和郑仓梦说,孩子上学,上个一般的大学出来起码得二十万,家里没学生的都盖起小洋楼,学生多的几十年的老房子修修补补住到现在。教育是有钱人的教育,教育是国家的教育,老百姓赌不起呀,现在大学不是过去的大学,十几年的大学毕业再去工厂打螺丝,连自己的花费都挣不回来,回到社会洋洋傻傻,和社会生活脱钩,和人情世故抵触,一头不落一头。你看全国的大学,一所比一所盖的豪华,都讲究起建筑艺术来了。就他二舅在教委,开豪车穿名牌,他那点工资都知道,还不都是我们这些有学生的养着。”
李育泉不赞成地说:“也不对,国家教育有拨款,咱们缴那点学费不管事,再说,在农村孩子哪有未来和出路,何况现在教育水平水涨船高很普遍,也都是自觉的。”
俊明说:“不自觉也不行,现在孩子都给放羊一样,集中管理,你不去都不行,二来以后在厂矿企业都是配合的。就说那个墓原养猪场,养个猪还要讲究个学历,不是侮辱人么?”
我说:“人家是为国家减轻分担,首先考虑悻悻学子,不辜负望子成材的家属们。”
雪下的很大。回望一排排的小杨,芊芊身材,过几天植树节就是你们的生日,我给你们喷点漆穿个新装。隆冬既然来临,暖春已经不远。
成长吧!小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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