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九年义务教育里,遇到过两位年轻的代课的女老师,她们都是临时老师。在俺们村里上一年级那会儿有一位,这位女老师20岁不出头,姓氏董,瘦瘦的中等个子,短头发,带个眼镜,声音柔柔的,说话带着邻家女孩的甜味。她就是俺们村的,不需要考试,没编制,那时候也不算合同制,待遇什么的跟正常老师据说一样。之所以能任教,就是靠着当时的一层关系推荐来的,她大伯是当时的村支书。
董老师是我们的语文老师,一年级开始学的就是字母,董老师上课很认真,记忆中还自制字母卡片,在每节课开始前她会先请我们辨识上堂课的字母,她课堂安排的很紧凑。课堂中间还会安排五分钟的自由时间给我们。一般我们都会跟同桌或前后位一起纠正读音或者在汉语拼音三线格本子上写字母。我们的董老师每次趁这个时间都会到教室门口,她先是弓着背先是在门框玻璃上照照镜子,拿着门玻璃当镜子,然后就趴在门玻璃上左看右看,有时还用手摸脸。我们前后位同学在相互检查字母读音时小声嘀咕:你说老师是不是在玻璃里偷看我们?那个说:她臭美吧,今天早上没洗脸,在看脸上有没有灰尘?年纪大点的说:董老师长了了青春痘,在挤痘子吧。董老师有时候不趴在门框玻璃上,而是倚在门框上,仰着头,闭着眼,这时候,她手里拿着一瓶滴眼液,往眼睛里滴眼药水。滴了眼药水的董老师从班里走一圈指导一下书写作为结束,然后再继续课程。有一天她在一个男同学,斌斌的身边停下,可能看他写的不认真,就敲了敲斌斌的后脑勺。刚敲打完,还没走到讲台,就听到同学喊:不好啦,斌斌流血了!原来斌斌鼻子流血了,天知道是不是董老师手下重了?董老师的脸被瞬间下的煞白,像撒了一层白面粉。穿着高跟鞋的董老师踉踉跄跄的抓紧去讲台上拿了一根粉笔,一折为二,给斌斌同学的耳朵上面迅速的各夹了一段粉笔,说来也怪,这个鼻血很快就止住了。董老师还掏出自己的花手帕来给斌斌擦拭鼻血,看斌斌没事了,才正常上课。
第二天,斌斌同学没有来上学,董老师也没来上课。那天她们去了哪里,小小的我们都很好奇。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发现董老师对斌斌特别关照,除了关心他学习,还关心他生活,有时还会把他喊到办公室单独谈话慰问学习生活。
后来班里一位女同学神通广大,从家里大人那里得来消息,说斌斌和老师都没来的那天,是斌斌同学妈妈找到了董老师,让董老师带着斌斌去医院里检查身体了。女同学义愤填膺的说:“斌斌她妈那是讹人,自己孩子啥毛病没有,还让老师花钱又花功夫”。
因为此事在班里传开了,我们也都不敢跟斌斌同学打闹玩耍了,因为女同学的话时时刻在我们脑海里了。
而董老师呢,每天都是认真的授课,她点眼药水的习惯没变,还养成了新的习惯,每天都会额外的细心的关照斌斌同学。
临时老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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