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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的“白月光”

钱钟书的“白月光”

作者: 文学中的我们 | 来源:发表于2023-05-26 23:09 被阅读0次

    赵萝蕤(ruí),对这个名字,很多人不仅陌生,还可能会念错。

    她是民国有名的“白富美”,典型的“高大上”。

    篆刻大师陈巨来说,在民国时代,大部分文化人心中的“第一美女、第一才女、第一名媛”,既不是林徽因,也不是陆小曼,而是赵萝蕤。

    说起赵萝蕤的颜值,大学者钱穆曾说:“乃燕大有名校花,追逐有人,而独赏梦家长衫落拓有中国文学家气味”。

    赵16岁,不经考试,就直接升入燕大中文系,后来分获芝加哥大学文学硕士、哲学博士,并长期执教燕大、北大西语系。

    想当年,在清华大学,赵萝蕤是钱钟书的学姐。钱钟书有多狂,他在赵萝蕤面前就有多卑微。

    因为钱暗恋赵。

    据说,钱钟书写《围城》,唐晓芙的原型就是赵萝蕤。

    此书多用讽刺笔法,对笔下人物嘲弄有余,有刻薄之嫌。可是,他对唐晓芙却格外喜欢:“唐小姐妩媚端正的圆脸,有两个浅酒窝……总而言之,唐小姐是摩登文明社会里那桩罕物——一个真正的女孩子。”

    而赵,则不喜欢钱。原因,是钱过于“尖刻”。

    其实大家都知道,女孩子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的一切。你有多大的才华,追她下了多大的功夫,都是白费。

    苏东坡在《东坡志林》中感叹道:人怎么都能撑得住,就是抵抗不了男女之欲。

    钱钟书暗恋赵萝蕤,像极了费孝通暗恋杨绛。

    这一点,钱钟书有一天不小心写进了他的文章里:“爱情多半是不成功的,要么苦于终成眷属的厌倦,要么痛于未能终成眷属的悲哀”。

    钱钟书到底有多大的才华?大家最爱用的一个词,是“学贯中西”。其实,他不仅是学的高手,更是用的巨匠。《围城》,是他写给杨绛解闷儿的,他从不屑拿这样一部通俗小说标榜自己,蹭流量,赚讲课费。他暴得大名的,是《管锥编》。

    虽说此书类似于读书笔记,但钱钟书旁征博引,信手拈来,谈论经学问题,一会儿引证古训,一会儿突然冒出一条拉丁文的文献,一会儿又引用一条德语文献,并配之辛辣的批评;谈论历史问题,一会儿引证古希腊史料,一会儿谈古罗马学者如何看待此问题,还顺便扯出一个中世纪的法语典故、莎士比亚的某个句子。所以,你没有丰富、足够的知识储备,最好不要挑战这样一套书。

    钱钟书的狂,在当年的清华,也是出了名的。他说:“整个清华,没有教授有资格充当我的导师!”连在上海光华大学担任中文系主任的父亲钱基博,都看不下去了,写信警告他:“勿太自喜,以汝之记丑而博,笔舌犀利,而或操之以道险之心,出之以僻之行,则汝之学力愈进,社会之危险愈大。”

    然而,钱钟书才高八斗也好,狂到极致也罢,他暗恋的赵萝蕤,却不以为然。钱喜欢赵,他的恩师吴宓是知道的。

    据吴宓回忆,当时清华燕大的才子们,没一个能入赵萝蕤的眼,她反倒看上了父亲的得意门生陈梦家,并不顾父亲的反对,倒追心上人。

    赵萝蕤看不上钱钟书,也许是他太木讷。杨绛的回忆录中记载,清华时代的钱钟书,性情乖戾,又不善言辞,加之其貌不扬,眼神呆滞,和时人眼中“即便受训也风采绝佳”的陈梦家,差距太大。

    这样的书呆子,怎能赢得赵萝蕤这样喜欢浪漫,“即使是煮菜时也会拿本书,稍有闲暇就弹琴吟诗”的“校花”的芳心呢?

    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据学者扬之水在《<读书>十年》中记载,赵萝蕤说:

    “我只读了他的两本书,我就可以下结论说,他从骨子里渗透的都是英国十八世纪文学的冷嘲热讽。十七世纪如莎士比亚那样的博大精深他没有,十九世纪,如拜伦雪莱那样的浪漫,那样的放浪无羁,他也没有,那种搞冷门也令人讨厌,小家子气。以前我总对我爱人说,看书要看伟大的书,人的精力只有那么多,何必浪费在那些不入流的作品,耍小聪明,最没意思。”

    也许钱钟书没能看到这段文字,如看到,估计得找根柱子撞死的心都有。他暗恋的人,三言两语就把他的才华“一笔勾销”了,让人如何接受得了。

    可能是一物降一物吧。估计杨绛也没把费孝通那些足以传世的社会学,读进去几个字,更别提欣赏了。只是因为,不喜欢这个人。

    爱情就是这样。多年之后,特别是赶上落英缤纷的雨夜,可能钱钟书早对枕榻之侧的人老珠黄的杨绛无感,可她在另一个人眼里,却是魂牵梦萦的尤物;而钱钟书,也同样会为那个头不梳脸不洗就汲拉着拖鞋去厨房取早点的赵萝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其实对于男欢女爱之事,常有老人规劝:还是糊涂一些吧,过于认真,人生又太漫长,岁月将无处安放。

    然而话是这么说,可年轻人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去爱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人一辈子,活一个“情”字,钱也好,物也罢,都不像爱情,让人去赴汤蹈火,付出一生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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