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有月千江月,一缕月光万缕思。”
每到中秋,心情不禁温润起来,今年更甚。记得一路驱车回家的情景,堵了两天两夜,依然阻挡不了回家的决心。
奔走在归家的旅途中,仿佛耳边也荡起了儿时的童谣:“月亮走,我也走,我给月亮牵牲口,牵到哪?酒后头……”那一抹思念的心情,恍如此刻也能闻到家乡桂花的袅袅芳香。念亲人,盼团圆,意浓浓,心切切。
每每记起过往,在他乡度过的许多个漂泊的中秋之夜,都会深深思念家里的亲人,然后枕一朵花开,任这份浸满思乡的心绪,溢出泪光,朔流成海。这或许是在外的游子共有的情愫吧。
今年的中秋,终于回家了。当我缓缓走进家的大门,母亲迎面而来,笑着说:“回来了就好,你爸这几天都在想你呢。”
听了,心里不免有一丝愧疚,想想有多少个中秋没有好好陪父母了。那儿时嵌在心里的画面,尽管时过境迁,却依然清晰。
总是在月满中秋之时,父亲牵着我的小手,行走在青石路上,身旁是秋叶飘零,江边是一叶扁舟,随碧波轻巧地行驶着。
父亲拿出一块月饼,外面裹着一层白色的纸,油油的,掀开来,掉了许多脆香的月饼碎壳。
父亲说:“慢点吃,别撒了。”
我呢,就望着父亲,笑吟吟地吃得满嘴甜。
如今,父亲老了,少了儿女陪伴的他,显得有一丝沧桑。
见父亲出来,我忙走上前去,他却从背后拿出了儿时记忆里的老月饼,递给我说:“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几个老月饼,尝尝吧,比那些精美包装的要好吃。”
我接在手里,忽然有点想哭,父亲一直都记着我的口味。我剥开月饼外面的一层白纸,还是油油的,仍旧掉撒了一地月饼壳的碎屑。
父亲说:“慢些吃,不够的话,我再去外面找找。”
我忙拉住父亲,说:“爸,不用了,够了。”
然后,陪父亲坐下来,闲聊。母亲过来沏了一壶茶,就忙着准备团圆饭。妻子和母亲一同在厨房里,两个人咚咚咚地忙碌着,偶尔,她们过来唠叨几句,又返回去接着忙。
女儿和儿子呢,就在客厅一角作画,他俩说要画一个超级大超级圆的月亮。在那个超级大的月亮底下,有一间房子,天空炊烟袅袅,草地上坐着一家人,开心地笑着,吃着月饼。
曾经,写过许多自诩华美的篇章,却永远写不出这样充溢着家庭温暖的画面。因为,只有和家人在一起时,才能感受到这浸漫在心底的最真切的幸福。
静水流年,花开旖旎,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夜。当走过人生半程,经历了尘事波折,方知最简单的幸福,不过就是能够陪在家人身边。
后记:
离开家,忽然又失眠了,或许已成习惯,那简单的幸福,想来也终究是短暂的。
走时,儿子一脸不快,连再见也懒得说了,就默默看我启动车子,目送离别。
一路上,心情不好,也不知何时才能不再漂泊。
久未写字,大概心思也变得芜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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