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应该是几年前那会儿还在念高中,喜欢玩一个叫麦萌的配音软件。偶然的机会,听到一个雄浑铿锵的声音,让人一瞬间就爱上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不像是只会端着播音腔柔声细语的电台主播。你的声音不仅掷地有声更有一种很深邃的穿透力,还夹杂着一点执拗。透过那声音,我甚至脑补出了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孩的样子,只是有一点奇怪,你为什么取了一个叫做最阴郁的阳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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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通过这个软件,我们成为了朋友,我拜你为师,你拉我进了微信群,成为了你师门中的一份子。“人生如梦,百年孤独”——这是当时师门的排辈,我很有幸成了【生】字辈的一份子。每天你好像都挺忙的,但是群里总会有固定的任务,你还会一一点评,有的时候也会因为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徒儿们生气。天门镇,玲珑塔……你教了我们好多,熟悉或不熟悉的本子,不过更多的还是关于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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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你是文艺兵,在宣传队工作,而我从小就有恋军情节、正装控,看你发在群里的演讲视频,军装笔挺句句铿锵,简直不要太喜欢。再后来你忙了,师门的群也在不知不觉间冷清了下来,记得最近一次发言是在19年的4月,你录好了一个本子,向师门征求意见,然而呼应者寥寥。
我们的关系也从最开始的师徒,变成了心乱如麻时的聊伴儿。最开始接你电话的时候,总是分外紧张,怕你查我师门里的功课;后来接你电话的时候就开始担心,你最近,是不是生活又遇到了什么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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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久前,你又给我打电话了,你说当兵八年,你就要退伍了。记得上次你和我提及,要不要做退伍选择的时候还是三年前,那次你和我说恐惧外面的生活又很想家,挣扎后选择了留下。这一晃又是三年,你已经是八年的老兵,这一次本想再次逃避的你没能成功,早上突然想起你随手给你发了条消息,你回复我说:今天,告别军旗。
想着明天你就要回家,开启新的生活,八的军旅生活,五年的知遇之情,这离开之际,我想我应该写点东西给你。最近这几次聊天都是你主动找我,内容大多也都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现实的恐惧。其实相比其他兵种面对生活有很多优势,你只是在担心八年服从安排的生活,会不会让你和这个世界有太大的隔阂?我不想安慰你,一定会!可是连真枪实弹都能云淡风清的你,能不能想想你在舞台上的样子,拿出点面对生活的勇气?
八年你积攒了多少舞台经验尚且不说,播音演讲是你从小练到大的,这点专业信心一定有,时下这样的培训机构也还算吃香,想要择业绝不是问题。你想创业,自然也不是不行,不过事业和家庭总不能兼顾,好在你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当了八年的兵,眼下也就要过年,多赔上几个月,再干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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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说压力大,现在的女孩谈婚论嫁,要房要车彩礼动辄几十万,自己却连女朋友都没,上面还有双老需要顾及,总是觉得身心俱疲。我就问你现在这社会谁没压力?我也刚毕业面临实习,看着同事一单一单出着业绩,而自己却依然毫无头绪,难道我不会焦虑?可是,能证明自己的就只有努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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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你压力大不如说你放不下,清早我问你,对军营印象最深的事情,你说太多太多,当时脑海里肯定充满着刻骨铭心的回忆。你说军区废弃的小院里,有一颗小柳树,在水泥的夹缝中,挣扎着破土而出而且长得笔直笔直的,其实这何尝不是我眼中的你?那个无论是什么都压不倒的你!
我不会相信从当兵的第一天起,你就那么适应军营,八年了,军营已经成了你的舒适区。如今的生活,不过就是再来一遍而已,不过是长了些年纪,你怎么就没了当年的那份勇气?从前一无所有,所以你一往无前;现在你多少攒了点积蓄,多少学了些本领,可面对新世界它们却成了你的羁绊?你可是我的师父,硬杠杠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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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诉说过的焦虑,分享过的喜悦,我不一一赘述,我只是希望你,希望你记得,无论在什么时候,你曾经有过,并且一直都有这样一个徒弟,她想看到的不是你的焦虑,而是你无论面对什么,都像报效国家一样,义无反顾,铿锵有力!拿出像站在舞台上一样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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