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

作者: 橘色_3314 | 来源:发表于2019-10-16 22:39 被阅读0次

    初秋的夜幕尚未降临,一阵暴雨冲走了路面上的泥土,雨势不见停,只稍稍缓和了些许,淅淅沥沥的变成了阴雨,房廊上的积水沿着屋顶流淌下来,有节奏感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沉闷。

    我听到有脚步声,那双脚像是穿着大了码子的雨靴,身体疲惫时的沉重,导致拖不动自己的身体,手机里放着孙燕姿的《遇见》,我向窗外望去,是大伯从院子里走了进来,只见身上的衣服半湿不干,脸上许久未剃的胡须全是白色的,说是64岁的人却显得年纪还要略大一下呢。他刚掀开门帘,还没进门,就提高了嗓门询问“你们家的青草割完了吗?”见我父母不在,望了一眼沙发,发觉到自己沾泥带土的衣服没有换洗,便没有落座,见我拿碗准备给他倒茶,边又客气的说:不喝不喝,刚喝过了。站在一边呻吟“这个老天爷害死人里,我今年的地种多了,一个人顾不过来了,”紧接着叹了一口一“唉,我年轻的时候,别说是这30亩地,就是比这多,那放在我手里,都不是问题……”。我把茶端到他面前,请他坐下慢慢喝,炉子里的火烧的很旺。外面的雨越发来劲了,大伯见我随意坐在沙发上,便坐下来说:这个骚天气,害死人里。

    (我小时候见他时,他就喜欢聊这些,现在我长大了,他依旧喜欢聊这些,除了说给我听,他也喜欢说给旁人听。似乎他意气风发的光辉岁月,他披星戴月的田间劳作是他人生的全部的记忆。)

    他咕噜咕噜两口就喝光了一碗茶,大概是意会到我对他的回忆录听的心不在焉了,表现出并没有想要再进一步了解的渴望,他便起身离开了,雨还是在下,他还是没有打伞。他的家里可能没有生火,没有热水,没有干净的换洗衣物,甚至没有人在等他回去。巷道里他的雨靴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我背上双肩包,去乘坐村子到县城的一辆白色小公交了,也没有打伞,放眼望去,秋花惨淡秋草黄,北风呼啸。

    我不知道大伯有没有些许后悔向我敞开心扉,或许我根本不配了解他。大伯现在老了,却不甘心岁月和自然规律给予他的一切。我记得听妈妈说过关于大伯务农的故事:每年一到秋天,尤其是农历的7月15左右,大伯就晒着月亮去收麦子了,第二天村子里的人们就好奇,这得是多快的速度才能一夜间就把这么多落落割下?现在有了收田的机器,他却不会使用了。(童年记忆里,农民们披星戴月的日常,一代人的前半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出日落。走出大山的教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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