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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的坦白,唤起了叶逍遥关于父母的回忆。
他记得某个炎热的下午,他从学校跑回家拿落下的课本,却撞见父亲和一个陌生女人在床上。
他记得母亲因为反击那个女人恶毒的污蔑,被父亲在大庭广众下打得昏厥不醒。
他记得有一段时间每天放学后,都会从门缝里捡到逼迫母亲和父亲离婚的“匿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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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母亲身上的伤痕、脸上的泪水和憔悴、衰弱的身影。
他记得许多个夜晚,在昏黄的台灯下,母亲翻看小报寻找招聘信息时的迷茫和叹息。
他记得母亲带他去捡废品,却哄他是在做环保大使时脸上故作的微笑和得意。
他记得在其他同学还被当做孩子时,他早已成为可以和母亲一同承担生活重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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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逍遥很少愿意回忆他童年时的这段经历,它会让他想到一座晦暗、发霉、楼梯被踩得嘎吱嘎吱响的旧公寓。充满水渍和铁锈的洗脸池,抽不了水的脏兮兮的马桶,潮湿的天气,阴郁的云,永远不会拉开的暗红色的丝绒窗帘……
叶逍遥的母亲,那位被丈夫背叛、凌辱、抛弃的女人,虽然在婚姻中表现得软弱而没有主见,但当生活把她逼得走投无路时,她终于明白:无论对人还是对生活,一味的顺从只能让自己成为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何况,她还有叶逍遥,他才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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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母则刚。叶逍遥的母亲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因为儿子不仅失去了父亲,还被他那些知情的同学们耻笑,所以她不能再让儿子受一点委屈。她要让他拥有最好的物质条件,享受最好的教育,做人上人。
她做过许多工作,捡废品、卖烟酒、推着小车卖面皮,跟着熟人跑到外地批发床单、被罩和布料在集市上叫卖。她本来是羞羞答答极爱面子的女人,但为了儿子、为了自己,她必须暂时放下可怜的矫情,而且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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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可贵的是,她从未在儿子面前骂过丈夫一句话!她当然恨他,可是,她不愿意让儿子因为她和丈夫的恩怨产生对世界的怀疑和否定,他应该有全新的生活,他应该有一个轻轻松松的美好的未来!
后来,叶逍遥如母亲所愿,二十几岁就成名当了作家,做了人上人。而且他从小阳光、开朗、自信,一点看不出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
只要,不要让他想起过去,一切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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