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0分,发起与孩子的微信语音。
铃声响了好久,好久,感觉上快要接近Ending的状态。终于通了,孩子刻意放低声音说:妈妈,我到了,到了,刚到。
历时20几个小时,悬着的心终于暂时放下了。
那一刻,深深顿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模样。
昨日上午,当我一针一线缝着孩子夹克外套磨损的袖口边缘时,脑海里顿然蹦出: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顿时心里一阵热浪。
我喊孩子过来瞅瞅:妈妈是不是很应景啊?
孩子轻描淡写地说:本来么,妈妈就是这样的。
我不服气地说:哪里,古时候,衣服都是妈妈缝制的。现在,哪有这样的机会了呢?我们这不是巧了嘛!
正说着,孩子爸进门回家,我笑着让他看我这情形,是不是特别有画面感?
孩子爸笑了。或许是我多情,我竟然从他的笑容里,感受到了意犹未尽的那份温度和热度。
当日下午送完孩子从机场回家的路上,那种许久许久未曾有过的,心里空落落的感受油然而生,游走在浑身上下所能感知的每一个细胞。
脑海里更是反反复复循环播放着如下关键信息:
飞机落地多伦多机场大概是当地时间晚上7点,末班发往Queens’ University的班车是晚上9点,而且必须提前15分钟抵达候车点,否则过期不候。
而即便赶上末班车,经历三个小时车程之后,抵达Queen’s University的站点是午夜了,而那个地方距离他和其他交流生合租的房子还有1~2公里。
零下十几度的凌晨,一个人,两个大箱子,走着去恐怕不太现实。半夜三更叫车,想想也挺麻烦。
更不能深想的情况是,但凡飞机晚个点;出海关耽搁一下;或者等行李等得不靠谱的话,都有可能赶不上末班的Shuttle Bus。
孩子曾经问,网上预订的巴士钱不知道能不能退?我心想,这哪是钱的事儿啊?晚上都有可能要露宿机场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一颗心飘来飘去,都是为你——我的孩子。
回想起那天在上海牙防所见到的一幕:
一位78岁的老母亲,帮着58岁的儿子排队挂号,还恨不得鞍前马后地伺候他。
边上一位50岁左右的女性忍不住说:“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还……”
老人家由衷地回答:“话是这么讲,他自己的儿子也二十几岁了。但是,总归是,只要我还在,在我眼里,他终究是我的小孩。”
当时听得老人此番话后,我的脑海里蹦出的是我的老妈,的的确确,老妈到今天都在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我们的冷暖,依然是那种,抱在怀里怕冻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放不下。
如今再反观自己的种种表现,忍不住哑然失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我这是不是颇有以五十步笑百步之嫌?
虽然孩子是第一次一个人远渡重洋,接下来的四、五个月,一百多天的日子,将独自面对外面的世界。
但是,怎么说,孩子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孩子爸说,其实想想也还好,想当年自己上大学那会儿,不就是一个人坐了七、八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再转公交,最后坐徐闵线到东川路的交通大学的嘛。摇摇晃晃也要一整天呢。至今还记忆犹新,好不容易找到宿舍,第一个被上海室友嘲笑的就是自己的普通话。
是啊,我还想护他到什么时候呢?
写在孩子启程加拿大皇后大学交流之际_2019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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