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武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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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建筑有现代的骨感，又不失仿古的风味。

这个建筑当下在这个城市是第一家。主楼和裙楼远远望去，清爽的白色外表，庄严肃穆红色仿古顶，和谐统一的建设在城市这个繁华的地段上，成为这个城市的一个地标。

彦武这时候就在这栋大楼里，闭上眼睛他乡不是梦乡，他就站在这片土地上。这一刻彦武白日梦显示出都是满眼的现实感。

彦武长年在外奔波，皮肤泛着黑又遮盖不住黄中透红的底质，让人想到苹果转色时候的变化。有人说他是黄香蕉和红富士苹果的四代杂交。

别人不经意的玩笑，是没人敢这样说他的，那都是熟悉的城市中对他的传言。这样的传言有许多，几箩筐背不完吧！

一个背负着许多谣言的人，一个被当地人唤着城中三杰，吉祥三宝的人。

许多关于他的段子在流传。当地的文化有一种娱乐的地戏表演节目，专门有人即兴说人说事，出口成章。人的名，树的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人关注你。

北辰人爱听张保和的快板和仄押韵：蚊子大，大蚊子，仨蚊子能炒一盘子，逮着就是一下子，一下就是一管子，咬的人一身疙瘩子，还哼哼唧唧的唱曲子......

于是仿照快板有了北辰三杰的段子：女捞仔，麻桃子，还有一个怪勺子。

北辰有些怪：洋芋能吃一麻袋；麻子按盅数着卖；勺子他大有能耐；麻桃子还再谈恋爱；女捞仔花格头上戴；一年只吃一季菜；烙下的馍馍似锅盖；一只鸡子一盘菜；揽活的汉子云天外。

人怕出名猪怕壮。有了名声就有无数新闻旧闻。

彦武今天在这个大楼里豪宴宾客。那些段子证明了财富神话存在。

宾客没有来，在贵宾休息室，彦武在等，等那些给他恭贺的人，那些过去他需要等上几个时辰求见一面的人，见了面需要点头弯腰的人、需要自己揣摩对方心思的人。

今天整栋楼都铺满了地毯，彦武很是用心，丝毫不敢得意，他为了展示出这栋楼的成就，所有地毯在没有开门剪彩前，他吩咐手下人，用白布遮盖，筹备剪彩的人只能在白布中间走。不许出现践踏地毯的事情发生。

在走廊里都是红色的簇绒地毯，显得庄重厚重，充满喜庆。在各色的大小会议室和宴客大小包厢，都是仿古地毯，上面有不同的故事题材和繁复的图案。

他没有多少文化，一个泥腿子，他崇拜文化，他愿意将那些从小从戏文里听来的故事，编制在地毯上，为了讲好这些故事。

他把伏羲女娲故事展示在整栋楼的咽喉处－－－大堂。

为了表现创世纪的古老质感，请人用古铜色打造这个中国民间家喻户晓的神话故事。

彦武在想，伏羲女娲用柳条枝挥臂造出许多人，其意贴切自己的经历。泥土中总会幻化出神奇的事物来。他就是从泥土中来的，又用泥土创造了一个属于自己时代的新财富神话故事。

就是这司空见惯的泥土，只有他能造、能做，能造出别人没有的财富，做出别人想不到的，奇思妙想化解出来一个个的财富故事，他觉得神人都是这样产生出来的。所以后人崇拜他们。

他现在拥有了许多过去不曾想过的产业，从一个建筑商，混合了商贸，旅游，饭店，房地产，覆盖了这样一座城市的繁华。他还在想弃商从政，去领导这样一座城市，这个愿望在一点点逼近。

彦武的心思停留在过去起步的时光里。

他记得一位年长的看到他说，你就是一头羊，每一个羊都有一把草吃。

那时候他没有吃的，没有穿的，他感觉年长的说的话不可以信。

就在他认为不可信的时候，命运确实给了他这头羊许多草。

从来挨饿挨怕了的他，在哪个冬季农闲的时节，和几个一样年轻的人卷着铺盖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这条路出来后，他才知道白面馍馍还可以这样吃到。他这一头羊找到了吃草的地方。

哪个修墙打院的营生不但吃饱了肚子，而且让他走出了步子。觉得乡间的那条路他腰杆走的直了。

干了不到几年，他想到城市里去，瞌睡遇到枕头，这几年没有白干，机遇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就在他想到城里给城里人盖房子的时候，有人听说有他这样一个能人，找到彦武，你敢不敢，你干不干。

有人叫他接收一个快经营不下去的空壳子，这是他的给城里人修房子的梦啊！怎么能说不干。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这个壳子本来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到了他这成了香饽饽。

壳子他要，那一年是他在城里造房子的梦开始了。他从乡下搬到城里西南角一个城墙根下。一排平房，有了一间经理办公室。彦武想自己也是一经理了。他好自豪，自己的祖宗八辈都是种地的，怎么他就成了一个经理。彦武笑了。

他的口碑不用人吹，遇水得桥，逢难有贵人。似乎顺天时而顺人心。

那时谁有能耐谁就上，一时间有姓有名的都在这西南角的办公室里来了。

原来空壳子住下来的那帮人，发现自己现在喝茶聊天就拿钱不灵了，找到彦武，要他说个七七八八，要拿回过去的日子。

彦武笑了，我这里有拿钱的方法，你会了敞开拿，没人说你，没人管你。彦武指了指对面一个班组组长，刚才给他兑现了两千多，够你拿一年的吧。

啊！那么多，你这是拿集体钱树个人威权。那都够我两年了，我一个月只有80多元工资。我要告你去。

你去吧！别一天喝茶没事干，自己找点事做也好。

彦武心里这样说，自己也没闲着，没文化的人找有文化的人，结果真还在老祖宗那找到依据了。

一个工作组落实这件事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提出不能用集体钱发奖金，是贪污，是犯罪。

彦武找出那老祖宗那找到的依据了，原来还有最经典的根据啊！

人们一下子认识了彦武这个泥腿子，没有想到还有这水平。

这事回报后，彦武一下成了模范先锋了，彦武的经验让一个空壳子产能一年翻一番。一个偌大的城市，小泥鳅翻了浪，那还了得。

领回来的奖牌红彤彤的，几个班组长都聚集到他经理办公室，买来猪头肉，有名的一只鸡，用塑料桶打来当地产的50多度的粮食酒放开喝。

那天他108盅挡关，几个组长都是一百单八将似的。酣睡一夜没有够，直到第二天天黑。彦武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