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教师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在门口撞见了小刘。我认识他,他和我同一个宿舍,长的没我英俊,贼眉鼠眼的。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侧着身子,歪着头,耳朵贴着门口。我突然出来,把他吓了一跳。我问他怎么在这里,他嗫嚅着说:“学习委员叫他帮忙来这里领取作业本。”他有没有说谎,我才不管。当时我正得意。后来我回忆起这件事,就觉得小刘当时的行为有古怪。学习委员是一个十分认真勤奋的女同学,若要说帮忙,应该也是叫一个女生才对。除非他们相识,但是据我了解,开学没多久,他们的关系应该还没到这种程度。想到这,我如梦方醒,原来打我小报告的人就是小刘。
回到教室,雪婷十分关心班主任找我是为何事。我便将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了她。她莫名其妙的脸红了。
(3)
雪婷知道我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喜欢初三的一个同班同学,我叫她英子,她现在也在第二中学。文理分科,她选择了文科。虽然在同一个学校,但是我很少碰见她。雪婷在初中的时候和她玩的很好。对于雪婷和英子的亲密关系,我一直有一个疑问。英子是标准的美女,纤细的身材,精致的脸庞,是学校公认的校花级别的人物。可是雪婷又丑又胖,她和英子走在一起,只能更凸显英子的苗条和美丽。难道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吗?可能她是一个大好人,就喜欢用自己的丑来衬托别人的美。想到这,我就很同情她。
我得知英子去了文科班后,伤心了好一阵子,总是跟雪婷说我想她。每次说起英子,她都是默默的不说一句话,只竖着耳朵听着。我也习惯了。但是突然有一天,我又说起英子。那时已经开学两个月了。她突然转头问我,你还喜欢她吗?我说喜欢。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对她的感觉是否就是喜欢。但我还是这样说了,因为当时我认为,我觉得英子好看,所以我喜欢她。不知道为何,她听了以后就不再和我说一句话,不论我如何挑逗她,她都无动于衷。我不由暗自感叹:女性,真是一种令男人捉摸不透的生物。当时正值青春年华,很要面子,既然她不和我讲话,我也就不死乞白赖的主动找她聊天。就这样,我们冷战了一个星期。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喋喋不休的和我讲了很多事情。我也就原谅了她。
我们和好以后,她总跟我讲起sm的事情来,说她善良,美丽,大方,端庄,勤奋。。。。。。总而言之,就是一切优秀的品格她都具备。这不得不让我怀疑她和我讲话的目的。她的一言一行,显然就是媒婆所为。不过她很快做出解释,说:“她和班长成为了好闺蜜,所以和我聊天的时候总要说到她。”我说:“你真是一个好人。”我想我的意思她是明白的,因为我对她说过这句话,那时候她刚和英子走的很近。现在我又说起这句话,显然是在说她为什么又要用自己的丑来衬托别人的美。但是她装作没听懂的模样,还对我说了一句谢谢。她为什么要假装不明白我不得而知,毕竟我看不穿她的心脏。我不止看不穿她的心脏,所有人的心脏我都看不穿,因为没有人会愿意让你看穿,愿意让你看穿的,那一定是非常喜欢你的人。
雪婷还坚持画画,这真是一个好习惯。但是她不应该再画我,最不应该的,是她画了一张盛美的素描像,并且硬赠给了我。这是罪不可饶恕的,因为我反感盛美。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如果别人知道我有一张盛美的素描像,那一定是一个“班级大事件”。如果没处理好,可能就要举行“新闻发布会”。班主任做记者,我做主持人。如此一来,我的形象会受到恶劣影响。到时候肯定有人会在背后议论我说,原来李海这么猥琐,竟然偷偷画班长的画像。我相信,很多人愿意这么想我。毕竟,我长得很漂亮,诋毁一个漂亮的人可以令他们获得无限的快感。
我把这张画像藏在宿舍的柜子里,锁了起来,准备找个适合的作案时机,将它摧毁。但是不知道为何,这张画像却跑到了小刘的手中,并且他在教室里面大声宣扬,说这是在我的柜子里面搜到的。我赶紧冲过去从他手中夺过画像,并且怒斥他:“谁让你随便翻我的柜子的。”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怎么自己把自己坑了?我应该这样说:“你不要污蔑人,我没见过这张画。”
他看看班上其他人迫切的目光,趾高气昂的说:“你可不要随便诬陷人,我没有翻你的柜子,这张画是它自己掉出来的。”我说:“你胡说。我柜子锁的好好的,这画怎么可能会自己掉出来。”他轻笑了一声说:“不信你自己回宿舍看。明明是你自己没有锁好衣柜门,怎么现在还怪我了。”当时我气坏了,真想立刻把他变成国宝眼睛。我气愤的说:“你不要冤枉人。”后来我回忆这段故事,觉得自己可以成为一个演员,因为我撒谎竟如此淡定。他冷笑一声,似乎我的所言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说:“哎,同学们都来看看,你们看看这画像的背面写着谁的名字。”看热闹的同学很快就凑近了看,其中有一个女生对着我说:“这上面就写着我的名字啊,你不要在狡辩了。”我一听头都气炸了。但画像上果真有我的姓名。
这件事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个背地里的人就是想让我当众难堪。那时,我才十六岁,心中有很多小秘密。如果秘密别人知道,就会很生气。但喜欢盛美这件事并不是我心中的秘密,因为我根本不喜欢她。
喜欢一个人,我不会告诉她,只会把这种感情埋藏在心中。那是十六岁特有的羞涩。现在我变了,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我不允许自己藏着掖着,必须说出来,必须告诉她。我心里清楚,我不喜欢盛美,我喜欢的是文科班的英子。小刘之所以要弄这么一出,我想是因为他喜欢盛美,而他又认为盛美喜欢我。这样他的所作所为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是为了喜欢的人。这样想,他的行为就情有可原了。我想他还有另一个目的。纵目睽睽之下,他拿出我喜欢盛美的物证,以此来迫使我不会去追求盛美。我要面子,就不会去。这不得不算是一个很好的计策。而且很成功。但是有一点我很疑惑,就小刘的脑子,他是怎么想出这样的计策的?另外,他是怎么弄到我的衣柜钥匙的?这些都是一个谜。是谜就得有答案,但是答案一般不容易让我们寻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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