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凤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她浑身酸痛,晚上到凌晨一直和金四公子和金十公子打斗,本来她的无影神针能杀人于无形,但念在他们二人是金宇龙兄弟的情义上,她不能杀他们,所以打斗起来相对落了下风。
本来有一个空挡可以先制服十公子,结果被一个黑衣人从身后点了穴,这样轻易地着了道,她还是头一回,所以薛玉凤心里非常羞愤。
她睁开眼打量四周,想看看身在何处。却发现竟然躺在自己的闺房里,她正想叫娘,却听到父亲在大声地斥责谁。
她双手拇指捏住中指,气沉丹田闭眼运气,很快就恢复了元气。于是,一个鲤鱼打顶轻飘飘地落了地,她脚步轻轻地走到父亲房外,侧耳细听屋里的谈话。
“枉顾我们二十年的夫妻感情,你竟然自作主张为了一己私利铸下大错。我堂堂驻守边关的将军,我的夫人竟然是土番的奸细,你意欲何为?你又置我于何地?”
“将军,紫云无话可辩。当年我被逐出师门,又被薄情寡义的金无双抛弃,苍茫大地竟无处容身。我绝望中跳崖,是将军救下了我,但我非但不感激还怪您多此一举。为了博我一笑,你不惜把庭院种满了玉兰花;为了让我吃饭,你请遍了阳关城的厨子...你这样容我惜我怜我爱我,我早就忘了金无缺。我对将军早已情之所钟,难以割舍。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将计就计做了吐蕃的‘奸细’,为的是帮将军啊。”
“你,你还有理了?你当奸细是为了帮我?”
“是。吐蕃的獒阵,将军一直很头疼,将士们因此死伤无数。山高皇帝远,军饷补给一直跟不上。飘雪山庄富可敌国,金无缺和吴岐鸣又身怀绝技,但他们只管拉帮结派不顾百姓的疾苦。所以,吐蕃的将军谋士想利用我和金无缺的恩怨,找我做内应想得到飘雪山庄的财宝时,我就将计就计答应了。
我想让吐蕃对付飘雪山庄其实是一箭双雕,正好让金无缺和吴岐鸣合力消耗吐蕃的獒阵,因为普天之下只有水香龙华剑和仙莲剑合璧才能天下无敌,只有金无缺才能召集到桂府昂拳派的五百狼兵,狼对阵獒才势均力敌所向披靡。解决了獒阵,将军再全力出击吐蕃精兵,到时就事半功倍了。紫云都是为了给将军分忧啊。”
“可是,枫林堡和飘雪山庄的所众何辜?他们都是人命啊!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你还是我认识的紫云吗?”
“将军怎能妇人之仁?为了取胜,为了更多百姓过上安稳日子,少部分人的牺牲是无法避免的,我不这样做,死伤的将士和百姓会更多。成大事者怎能拘小节?所以,紫云斗胆做了这个恶人。我任凭您发落,但是凤儿和宇儿是亲兄妹,请将军不要让凤儿再对宇龙动情做傻事。”
薛玉凤听得真真切切,特别是听到“凤儿和宇儿是亲兄妹”,她的内心翻江倒海、风起浪涌。她的泪夺眶而出,内心压抑的不忿终于得到了释怀——她和他是亲兄妹,好过金宇龙是个喜新厌旧的薄情郎。或许金宇龙当时的不辞而别,就是无意中知道了他们的特殊关系。这下谜底揭开,她终于可以告别内心的煎熬了。幸亏她瞒着娘事先通知了金宇龙,她内心的负罪感平复了很多。
“爹,娘,那现在要怎么办?吐蕃的重兵过来了怎么办?我们要救救宇哥,他是个好人。”随着话音,薛玉凤哐当一声推开了门。
“凤儿...”
“凤儿...”
群山环绕的枫林堡,一向安静沉寂,西面的峡谷口此刻却大兵压境,草木凋零的冬日中,密密麻麻的吐蕃士兵把枫林堡的出口围得水泄不通。在队伍的最前面是几百只獒,它们乌泱泱地排成阵型,眼中露出桀骜不驯的寒光。
在枫林堡的山坳口,对峙着以狼兵为前阵的武林豪杰,僵持之下还是吐蕃将军吹了冲锋的呼麦,獒阵就伺机而动了。昂拳派的头领也针锋相对地吃起了笛声,五百狼兵也展开阵型虎视眈眈地对峙着靠拢过去。随着呼麦和笛声越来越高亢快,獒群和狼群开始了鏖战。狼奔豕突,獒唔狼嚎,血肉纷飞,片刻之下两败俱伤难分难解。
“呜~呜~呜...”吐蕃士兵冲锋的号角吹响了,士兵和武林豪杰也近身对阵起来。金宇龙和吴秀莲双剑合璧,两人的剑光飞舞,不见人只见剑尖翻卷,眼花缭乱,水香龙华剑和仙莲剑的剑气如虹,卷起一股强劲的气流,顿时飞沙走石,剑气扫过之处,吐蕃士兵一排排地扑倒在地,动弹不得。
战了三十个回合,吐蕃后面的士兵突然鬼哭狼嚎地四处逃散,他们甚至没有看到出手之人就倒地身亡。
一个骑着乌骓马的白衣女子翩然而至,她的身后还有无数穿着铠甲的士兵在挥剑舞刀,乌泱泱的吐蕃大军终于溃不成军落荒而逃了。
一个月后。
吐蕃和中原签订停战友邦协议,每年向中原敬贡珍宝,黎民百姓安居乐业,边关安定。
金城玉泉山上的飘雪山庄此刻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人声鼎沸,少主金宇龙被推举为武林盟主,少夫人突然晕倒,郎中号完脉喜眉笑眼道:“恭喜贺喜,夫人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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