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要拆了。那个我出生的地方,那个承载了我太多儿时回忆的地方,听闻要拆,心里几多不舍。
我是个特别念旧的人,拆迁合同签完的那天,我梦到我又回到老屋,亲朋好友都来了,爸爸张罗了好几桌饭菜,大家吃着、聊着,热热闹闹。我也吃,边吃边抽泣,流了一夜的泪。
早上醒来,便看到爸发的短信:"今天休息吗?有空的话就回来帮忙腾房子吧。"
注定了的,我是要去跟老屋告个别。
从街口往胡同里走去,那些砖瓦路面虽然几经更迭,那些花花草草虽早已不复当年的繁茂,墙角边只孤零零的杵着几堆杂草,但我的思绪还是洪水一样的全都涌了出来——
我看到三四岁的我,蹬着脚踏三轮车,从我认为高高的斜坡上冲下来,一趟又一趟,骑的欢快。
我看到五六岁的我,去摘奶奶种的山药豆、挖墙角边的花生,吃着奶奶做的炸南瓜花和鸡蛋炒扁豆花,格外香。
我还看到那时的我,天天东院西院儿的串门子,今天喝口东院儿的粥,明天摘串儿西院儿的葡萄,尤其喜欢放暑假,呼朋引伴,身后带着五六个,孩子头一样的满街窜!
喜欢爬前院儿的窗户,窗台一米多高,那时我个子小但身子轻,拉着铁栏,蹬着墙砖便能轻松上去,爬上去就朝里喊:"出来玩儿啊彬!"有时听到回话:"马上来!"有时听到她说:"我又被锁在家里了。"便该着我回"马上来"。跑到前院大门口,等着里面从门缝递出钥匙,我便能从外面轻松把锁打开,把小伙伴放出来,再在大人下班前,把她锁回去。偶尔也会爬韵韵家的窗台,但常常还没喊话,就先看到韵韵奶奶,跟奶奶一对视,我会吐吐舌头,转身跃下逃跑,总是有些不好意思打扰。
有次回家,见门锁着,我进不去又不愿等,逞能一样,抱着院子门口的春芽树,抠着墙砖上的缝隙,愣是翻过两米多高的墙头回了家,由于过程太过冒险,再也没敢翻过第二次。
春天,老屋院子里,比我高的月季花开的早,它猛开,我猛长。夏天,奶奶栽在屋顶的金银花垂下来,开满了整面墙,白色的骨朵黄色的花,香气扑鼻。秋天,枸杞红了,喇叭花,夹竹桃结满种子,是我的采摘季。冬天盼着盼着就下雪了,那时的冬天冷,把院子里的雪都扫起来,堆个大大的雪人,能陪我好久好久。
老院儿,曾住着我的家人,住着我的小伙伴,曾是我的童年世界,儿时的乐园。虽然已搬离近二十年,但只要想它,它就在那里,总能回去看上一眼。如今要拆了,从此以后它只能留存在我的记忆里,再不见,尤不舍。站在大门口,望着我童年爬了无数次的窗台,我拨通了电话:"彬,咱老院要拆了,再也没有了。""好遗憾我不能回去,文,多拍几张照片吧,留个纪念。"话毕,眼泪不容商量的落了下来。
时间的长河里,总会让你忘记一些人和事,但它又会沉淀下许多,深深地,带着满满感情的回忆,那些美好的回忆,终会永远的,陪你走下去。
别了,老屋~小小的我~ 别了,老屋~这一定是春光~ 别了,老屋~奶奶那时候好年轻~ 别了,老屋~我长大了~ 简书App-路两边是奶奶的小菜园 别了,老屋~有点破旧的老院~ 别了,老屋 别了,老屋 别了,老屋~别了,老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