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过端午节,有意无意,总会吃几个粽子。
大学里班级组织一起过端午时,我吃到了人生中第一个白粽子。细长,顶部像圆锥,底部却有角。剥开粽叶,糯米白嫩,没有馅料,蘸点砂糖,即是吃法。
那滋味有点像儿时学校门口买的饭团。饭团有咸甜两味,有时咸味吃腻了,跟卖饭团的大婶说声,大婶笑眯眯应下,从饭桶里勺出手掌大小的一堆糯米饭,摊扁,中间撒上芝麻和砂糖,然后手一拢,再一捏,饭团里就有馅了。饭粒混着糖粒,软糯糯甜滋滋。做法简单,却最能品尝米粒原香而又不失甜美。
但南方习惯使然,我还是喜欢吃咸粽子。纯肉馅的、梅干菜肉馅的、板栗肉馅的、蛋黄肉馅的。米色微黄的饭粒敦实齐整,轻轻一掰,饭粒中包裹着的肉块就露了出来,油光发亮。猪肉的纹理清晰可见,淡淡肉香,间或有些肥腴,入口爽滑,好像快要化掉。再搭配咸嫩蛋黄,或浓香梅干菜,或清甜板栗,味道多重而又层次分明,直教人连舌头也吞下去。
北方同学却往往爱吃甜粽子。豆沙馅、蜜枣馅、红糖馅。
粽子上南咸北甜,月饼上南甜北咸。
于是每到端午节或者中秋节的时候,总有些人无聊的很,扯什么“咸甜大战”,比如“粽子就应该是甜的”、“咸味月饼才算正宗”、“肉粽最好吃”。
哪里用得着分那么清呢。甜粽子、咸粽子、甜月饼、咸月饼,喜欢吃哪个就吃哪个,不分好坏,只看喜好。
事实上,能有多种选择,我觉得这是一种幸运。
几年前我去斯里兰卡待过一周左右,每天都去不同的城市,从沿海到内陆再到沿海。
斯里兰卡最常见的食物就是咖喱饭,以及煮熟的鸡肉鱼肉等。一开始我觉得异域风情果然不错,好吃,总忍不住多吃几口。
但三四天以后,我发现无论去哪个城市哪家饭店,好像全国连锁一般,食物口味都极其相似。食物都是那几种,味道始终那一份。
这样的记忆简直可怕:早餐基本西式,牛奶沙拉吐司果酱;午餐晚餐一样,咖喱米饭肉桂鱼虾。斯里兰卡虽然也有非常棒的餐馆,但大部分常见的食物,却都差不多。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周多,到最后我特别特别想吃面条,要带汤的不要通心粉的;想喝豆浆,要放白糖或者加酱油撒葱花的;想啃包子,要薄皮多汁纯肉馅的。
于是回国后一下飞机,我四处狂奔看哪里有中餐卖。因为不少餐厅都关门了,最后不得不狠狠心买了份50元一碗的面条,一口气喝光汤底。
从那时开始,我特别庆幸自己能生活在一个疆域辽阔菜系众多的国家。隔一个小镇口味就完全不同,跨一个省份如同换一个国家。繁复味道,只有你不习惯吃的,没有你不喜欢吃的。
所以啊。
咸味粽子甜味饼,甜味粽子咸味饼。
能吃饱了撑得跑来争论,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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