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2日,十月廿八,周六,阴,8至13度
日记断更六天。这六天跳舞唱歌去了。按理说,跳舞唱歌也不妨碍写日记。可心一旦散出去,就很难收回。记得朱熹好像说过,读书时,须得将后门堵死。读书真就像和尚坐禅,断绝尘念、六根清净,方能沉得下心来。稍有风吹草动,便坐卧不定者,定是修行尚浅之人。我读了十几二十年书,心仍是浮躁得很,总需费好大的劲将自己按在书桌前。稍一松劲,心底的欲念就躁动起来。
这次排练的节目是歌伴舞《映山红》。我独唱,另两位同事伴舞。周一、周二是“创作难产期”。编排一支舞蹈,与创作一部一万字左右的短篇小说的难度相当。得长时间地沉浸在音乐里,酝酿情感、编排动作、布局路线。这支舞蹈第一段是独舞,动作不宜简单。第二段是男女双人舞,刚柔相济,还需考虑两位舞者的动作组合、情感交流。我花了整整两天半的时间,对着镜子跳啊、想啊。待整支舞排完,累得只能瘸着腿走路。然后是教人跳舞,一遍遍演示、一点点抠动作。两位舞者学得用心,整支舞已基本能跟着音乐跳下来。如此辛苦地练了一周,待彩排时,发现单位借来的卡拉OK机里没有宋祖英版本的《映山红》音乐。如果将音响直接与手机相连,话筒打开,音箱里不时有“隆隆”的话筒干扰声。与舞者商量,将节目改成舞蹈,我就不唱了。她俩不同意,说我不上,她们也不上。只好采取折衷的办法,将录音放出来假唱。还不知“全民K歌”录的歌能否通过音箱播放。如果播放宋祖英的原唱来假唱,就太假了。
一跳舞,原本读书读素了的心,又开始渴盼花枝招展的生活。加之,同事们的煽动:“你教我们跳舞啊”、“你减减肥啊”。看着身材窈窕的“学生”登台表演,而我这水桶腰的老师只能做幕后英雄,实在不甘心。我这一生,以四十二岁为界,可分为前后反差极大的两截。翻看四十二岁前的照片、服饰,我这重新起舞的身躯里似乎又拨响与之相连的弦。打开四五年前经常光顾的两家淘宝网店,恰逢“双十二”的活动,挑选了一堆艳丽的民族服饰投入购物车。我刚发完誓,儿子不考入编制,绝不买新衣。而这两个月的经济状况又紧张得很,那就为这次演出买一件吧,配上我那些夸张的耳环,再来一次“闪亮登场”。
衣服寄到后,并没有我想要的惊艳效果。人老了,驾驭不了奇装异服,搞不好就成了菊花插满头的刘姥姥。我将衣服退了,连同购物车里的,都删了。就穿平日里的衣服上台吧。那颗跳舞的心也熄了。就做个为他人做嫁衣裳的“雷锋”,让别人鲜艳她的鲜艳,明媚她的明媚去吧,我还是素心地待在无人问知的角落。
姐姐说,你若下定决心减肥,一定减得下来。我说,我不知不觉长成现在的身材,证明我生理的平衡需要这样的身材来维持。刻意地减,就打破了平衡,必不能久长,或许还会损害健康。每天游泳,吃自制食物,每年体检指标正常就行了。
掐指一算,离开《论语》已三月之久。每天来到图书室,坐在我常坐的沙发上,半张沙发堆着古籍。以前,每天都要将之翻乱又整理回去。现在,它们一直整整齐齐地堆着,堆成了静态的摆设,离我越来越远。
快五十岁的人了,心怎么还没安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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