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站在道德高地上批判婚内出轨的人。
为了社会合作、婚姻忠诚、国家稳定,婚内不安分的安娜·卡列尼娜惨死火车车轮之下。厌弃平庸、幻想传奇爱情的包法利夫人爱玛积债如山、饮鸩自尽。有妇之夫久木祥一和有夫之妇松原凛子虽然一眼万年,却因执于爱情而被永恒地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二人最终在爱的极致时服毒自杀……
我们应该忠于婚姻还是追随爱情呢?爱情和婚姻,到底哪一个才更值得托付?
知乎有一个高赞回答,讲的是爱情和婚姻的区别:
婚姻是一种制度,一种经济关系,是养育孩子的保障手段。而爱是一种信仰,一种原始的力量,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如果婚姻消耗了你,使你倍感无趣,又无力改变,你是否也期待一场从天而降的爱情呢?如果这爱情真的来临,你又要怎么选择?
《廊桥遗梦》是我看过的最好的答案。这部小说(和电影)没有伤害社会的道德情结,又让人相信爱情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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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相逢以情爱、给情爱以欲望、给欲望以高潮、给高潮以诗意、给离别以惆怅、给远方以思念、给丈夫以温情、给孩子以母爱、给死亡以敬意、给往事以追忆……一切安排都十分合适,甜也甜到了,虐也虐到了,道德卫夫子的洁癖也照顾到了。
或许像婚姻这样的固定关系最终都会陷入惰性,男人懒得绅士,女人懒得淑女。朝夕相处,日子把一个人光鲜亮丽的外表层层盘剥,打嗝放屁、抠脚挖鼻,吃饭吧唧嘴巴、睡觉鼾声震天,枕边人不再是心中人。
这是弗朗西斯卡的前半生,她跟随丈夫从意大利来到衣阿华州,带着对美国陌生环境的向往和好奇,以为是远方和大世界。没想到固定死守在这里,为他洗衣做饭、生儿育女,辞去工作,雪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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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做饭时听听意大利歌剧,也被儿女给跳台到另一个频道。丈夫即将带着儿女去加州市集公牛参选的一个比赛,弗朗西斯卡有了四天的闲暇。这四天,她不用是任何人的妻子或母亲,她是她自己。
独处时,上帝就会给你拉开一道命运的口子,让你欢痒让你疼。
就像是命运的刻意安排,罗伯特·金凯来小镇为罗斯曼桥拍照,他有些迷路。当他从车上走下来向她问路,就注定一眼万年,改变了弗朗西斯卡的后半生。
在没有遇到罗伯特之前,弗朗西斯卡是一个妻子、母亲、农妇。遇见他之后,她优雅知性、幽默性感,她开始经营自己,买一条裙子、化一点淡妆,欣赏镜子中自己美丽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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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路的罗伯特载着指路的弗朗西斯卡,到了罗斯曼桥。罗伯特做起了拍摄的准备工作,拿着三脚架测角度和光线,弗朗西斯卡则在桥上信步。
为表谢意,罗伯特摘了一些野花送给她。她邀请罗伯特进家喝点冰茶,他答应了,情愫在二人之间野蛮生长。他伸手取香烟时手臂擦着她腿上的肌肤,不经意间二人暧昧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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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始闲聊,聊家常,聊人生。当罗伯特问到弗朗西斯卡她的丈夫时,弗朗西斯卡用了“clean”这个词,工作勤奋、体贴、诚实、温柔,是个好父亲,但她没有说他是个好丈夫。罗伯特问他衣阿华州怎样,她说人们热情互助,夜不闭户,但没有说这儿困住了她的自由和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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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羡慕罗伯特可以因为路边景色迷人而随时停车,他的洒脱自由和深情专注,深深吸引着弗朗西斯卡。她站在廊桥的桥柱后偷偷看着罗伯特,一如少女偷看梦中人。她喜欢他因四处奔走而开阔的后背、喜欢他没有生活的琐碎可以满世界奔走的狂放、喜欢他随口吟诵叶芝的诗句、喜欢他在泡澡时喝一杯啤酒的雅致……
这正是她痴迷又缺乏的诗和远方。
罗伯特也坠入爱河,他对弗朗西斯卡说:
我今天才知道,我之所以漂泊就是在向你靠近……这样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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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陷入爱河,轰轰烈烈,却只短暂得只有漫长人生的四天时间。
热烈的相爱,又必须面对残酷的分离,他请求她一起远走。弗朗西斯卡十分痛苦,在真爱和家庭之间,她备受煎熬。
最终,她告诉罗伯特,她说:
女人决定结婚生子时,她的生命一方面开始了,另一方面却结束了。生活开始充斥琐碎的事……
弗朗西斯卡一方面爱得炽热,这短暂的四天使她想要自由和解放、逃离和跟随,另一方面,现实和理性又牵掣着她的良知,使她内疚自责。
她陷入了琐碎的人生,倘若她跟随罗伯特离去,不管多远,她都要牵挂这里,永远无法释怀,她会使无辜的儿女和丈夫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最终将这美好的四天,变得龌龊和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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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多数人泪崩的是雨中重遇,她和丈夫去购物,他站在大雨之下,二人无言对视,他多次停下的车,她多次想要打开的车门,然而终于还是错过了。弗朗西斯卡泣不成声,她错过了罗伯特,她始终没有跟他走。大雨是上帝为爱而不得流下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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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钝的丈夫理查德对妻子后半生变化的秘密看起来一无所知。十多年后,他在临终之前对陪守床边的妻子说:
弗朗尼,我只想说,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梦想,遗憾我没有给你,我很爱你。
又过三年,弗朗西斯卡收到了罗伯特的相机、那美好四天的记忆物证、还有他的死讯,他托人将自己的骨灰撒在罗斯曼桥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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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各自的过去中,人会用一分钟的时间去认识一个人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喜欢一个人,再用一天的时间去爱上一个人,到最后呢?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
在遗嘱中,弗朗西斯卡对子女嘱托:
我活着的时候,属于这个家,但愿死了以后,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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