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来到医院，王医生一再道歉，“昨天是我临时有事，把您的预约给忘记了，不好意思！”
北方来的王医生耿直爽快，我当然不会在意。摆在我面前的是抓紧给我洗牙，然后检查一下牙根，免得老是提心吊胆的。
医生做了一系列的准备，帮我套上护围，问我有没有吃消炎药，我说吃了两天，还向她解释为什么只吃了两天药，原因是因为有应酬，也算是为喝酒找个理由，这个理由和别人为了躲避喝酒而说吃药是相反的，可见我这个人有多好酒。这一阵的聊天还算是轻松的，但从来没有洗过牙石，躺下的瞬间整个人就紧张了起来。医生说洗的过程中可能会有酸的感觉，见我有点紧张，又让我放松一些。我张大嘴巴，医生将一跟冲洗的细管放进我的嘴里，我闭上眼，医生就进入清洗牙石状态了。两眼一黑以后，听觉和触觉的功能便变得强大起来。只听到水管冲洗的抽水马达声和牙石摩擦声，水在嘴里冲洗的时候，不停在里面打转，感觉并没有想象的难受，三五分钟后，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此时，医生还在和我说话，我张不了嘴，只能恩恩哦哦一通，以示回应。
每当洗到嘴上水很多或血很多的时候，医生会让我潄下口，一开始潄口的时候，吐出来的，都是一块块的大石头。心想：它们和我共同生活了四十几年，这日积月累的，今天无情将它们抛弃。等到稍后一些潄口的时候，已经不见大的石头，只是吐出的水浓浓的，医生说那些都是小小石头，等清理干净了，以后刷牙的时候就不会出血了，什么云南白药牙膏啊，都不用去买，洗完牙就管用。
整个洗牙过程近四十分钟，半场足球赛的时间。洗完牙石，医生又帮我清理了下牙周，指出了哪几颗牙以后刷的时候要注意，并检查了下牙根，结果是还算可以。只是嘱咐我以后要经常洗牙石，做到刷牙不走形式。
四十余年顽石无情被清除，内心似乎有点怜悯，站起身的时候，舌头不自觉在牙间转起了圈，怎么都是磕磕碰碰的感觉，也是，除去了石头，舌头和牙根才算是几十年来难得的亲密接触，它们环境有了变化，所以我才显得那么不自然。
一切的陋习，只要形成习惯，就是常态；一旦发生改变，都会重新适应，这是一切事物的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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