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乐心
1
那一夜,刚刚是端午节刚过了一天。乡村的夜,黑得阴深深,天闷热得喘不上气,大地像被抽走真空一样,一丝风也没有,蚊虫在耳边咿咿呀呀狂乱地飞舞,搅得心烦意乱,祈盼顷刻来一场狂风暴雨,打破这窒息的难耐。
一家门前道场上,架起一个大棚,灯火通亮,地上铺着一块板,板上躺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旁边跪着四个孩子,都在伤心地嘶声痛哭。其他的人也是静静驻立,暗自垂泪。
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她叫秀。在旁边哭得很伤心,嘴里还在念念叨叨:“舅妈,要是端午那天我们来你家了,你不就躲过一劫了吗?都怪我,听说今年你家枇杷树没结什么果,还鼓动妹妹一起别来。”“这是阴差阳错,劫数难逃,怪不得谁。”一旁谁也在抽泣得诉说。
有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他叫刚刚。一直没有哭出声,他只是在一旁静静站着,眼里噙满泪花,时不时拿手背默默擦拭。
夜深了!所有人停止了哭声。全部离开那里了。棚子里只有几个小孩子仍然跪在那里嘤嘤低泣。有些人进屋了,屋里支起了麻将桌,风扇吹得呼呼响,一些老人围在那里,嘴里飞吐着瓜子壳,赖子、红中碰得热闹。
那个为舅妈的死还在自责的女孩秀秀,躲在一棵树下,拿着一把蒲扇,失魂落魄,拼命地扇着蒲扇,那不是热得受不了,而是难捱心中的不安。刚刚搬一个板凳坐过去了。
“别自责了,不是你的错。姨妈她每天都去山上运沙车打短工,即使你们来她家,她也不在家。”
秀记起他来了,有一次在舅妈家看见过他,他穿着一套军装,那天,她觉得他好帅。
后来,他们俩的话题慢慢转移,谈到了爱好,谈到了理想。夜深,丝丝凉风偶尔拂面,她不觉得热了。放下了蒲扇,心情也平复多了!他们的嘴角还露出了浅浅的笑。就那样漫无边际地东扯西拉,好像都没有睡意,互相留下了通讯地址。
遇见,错过2
那时,秀在读大专,刚刚在乡下教书。从此,两个人书信不断,有时,他们会意外在舅舅家相逢。他们相约,放假就过来帮忙做农活。那天,他教她折了一只千纸鹤。
以后,她们的信件都是折成了千纸鹤。秀毕业了,留在武汉工作。小刚知道她喜欢集邮,从乡下赶到汉口,为她买了一本集邮册。他听说她在那个单位上班,说路过那里,特意买了一盒巧克力送她。秀说晚上有流星雨,小刚一晚上不睡觉,守着流星雨出没,为了第二天给秀描述那美丽的等待。他们俩的信件,一直都是谈彼此的工作,各自心情和近况。没有一句提到“喜欢你!”
遇见,错过3
秀秀的妈妈意外去世了。没到半年,爸爸又再娶了。秀和妹妹如同寄人篱下,她好想离开那个家。她和刚刚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经同学介绍,秀认识了一个男孩,巧的是也叫刚刚。比那个刚刚大。那时,秀的条件很简单,只要男孩在城里有房子,她就可以嫁。
大刚家在农村,单位有单身宿舍。他们就这样开始交往了,秀心里仍然惦记着小刚。可想着小刚在乡下教书,她不愿再回到农村去。她把那份思念深埋在心底!秀明知大刚不是那种一见钟情的人,没有小刚那种幽默风趣,彼此的默契相通。但是和大刚的婚期仍然提上了日程。
“喂,你是秀吗?”一天晚上,秀在爸爸店铺里接到一个电话。
“你能不能不要嫁给别人,嫁给小刚,好吗?他把自己醉得一塌糊涂,正在打点滴呢!”
“对不起!我已经定下了!元月一号”
4
婚后,秀的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她和大刚之间总是为一些琐事争执不断,抱怨连连。大刚大男子主义思想很强,所有的毛病都暴露出来,与婚前判若两人。秀脑海里偶然会想起小刚,不知现在他过得怎么样?
一次春节,秀在舅舅家意外碰见了小刚。一别六七年了!秀的孩子已经五岁,小刚还未婚。他留着卷发,脸上褪去了青春的稚嫩,多了一份沧桑的成熟。眼里失去那阳光的灵动,是恍惚,是一种无奈的游移。他拿出一张纸,匆忙写下一个电话号码。不知是岁月把情感磨损,还是彼此已经没有当初的感觉了,小刚的笑,也是那么的牵强。
遇见,错过虽然彼此有对方的号码。却很少打电话,也不知说什么啦!唯一一次,秀说,她买房了,在一所大学旁边。
秀的孩子上小学了!
“我在江大培训三个月”
“哦!小刚吗?正好,我家电脑坏了,你晚上下课来吃饭,顺便帮我弄一下吧!”
秀的老公出差了!那天下班,她买了好多菜,她知道小刚喜欢吃她包的春卷,特意买了荠菜和春卷皮。
“春卷还是那个味!”
电脑修好了!秀带小刚去窗口看她养的花。他和她站在窗口,离得那么近。秀看到小刚脸红了,听见“砰砰砰”的心跳声。
“走,喝杯水去!”秀打破了这种氛围。
他培训时间快到期了。又一个晚上。小刚约秀出来走一走。他们围着湖边的房子转了一大圈。外面的风刺骨的寒,秀两手搓了一下。小刚伸手拉过秀的手,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牵起她的手。此时,她们想起了初相识的那一幕幕。他把她的手放进自己上衣口袋。她没有半点不适,那只手多么的温暖。多年的朋友,彼此的心一直是不言而喻,心照不宣。小刚问起了许多往事,问当初如果他表白,会有结果吗?他问那本集邮书里有一封情书是否看见了?
“如果当初你主动表白,我估计会考虑的。情书我一直没见着啊!”
“原来一切都是天意,是一场纯粹的错过!”小刚有一丝无奈地摇摇头。
“你的信我一封也没有丢,都是按日期原封保存,封口全部都是用刀片轻轻挑开的。放在一个小木箱里。结婚后,我跟老婆说了,这些信会珍藏一辈子,谁也不能动!”
“那你寄我的信,我搬家不知丢哪里去了?仅剩下两封。”秀心怀愧疚,觉得是自己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好好去审视内心,没有去珍视这段感情。
“明天我的培训学习期就结束了!能抱抱你吗?”
他们彼此拥抱啦!是一种对那份错过的遗憾迟到很久的弥补,也是对往事的释怀作一次深情告别。三个月的培训期,他们只见了两次面。
秀没有跟他讲那一段事情:婚后,妹妹收到一封来自小刚的信,信里讲了一个故事。故事里男孩一直深深喜欢一个女孩,却从来不敢表达,直到她结婚,他开始深痛欲绝,后悔不已。他让妹妹看完把信烧啦!
秀和小刚一直淡淡地交往着,他说过,即使十年,二十年不见面,他们依然是好朋友。巧的是,秀的生日和小刚侄女是同一天生日,每到那一天她都能收到祝福!
有人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可是秀与小刚从认识到现在已经二十四年啦!他们的友谊随时光荏苒,持久永恒!错过也是一种缺憾的美!,正因为它是那般难得,才值得珍藏!犹如一瓶典藏的红酒,微微酸涩、淡淡果香、酒体醇厚、丰盈优雅、,唇齿留香、余味绵长、回味无穷。一段青葱岁月,一段故事咏怀。
致青春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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