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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纵横录（9）

第九章 风魔雾鬼

姜子牙的一番话语令聂晨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宁，加之昨晚并不充足的睡眠，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聂晨的心中仍是难免些许困惑，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清晨姜子牙对自己口中的话。

聂晨甚至觉的自己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穿过公园，也许心里太专心于姜子牙口中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聂晨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穿过那公园，一路上都是低头沉思，连那云渺峰都没抬头看上一眼……

出了公园，只需再拐过前方那不短不长的巷角，就到自己家所在的街区了,心中透出一丝欣喜,聂晨提紧背后的书包，加快步伐，向前方的巷角快步走去——

还没到巷角，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聂晨心头油然而生。

瞬间，竟是一股浓烈的气息自巷角穿出……

聂晨可以肯定，这股气息并非姜子牙身上散发的那股来自天界的仙气……但也并非人类的气息……

聂晨一惊，看着眼前散发浓烈奇异气息的巷角，一把甩下背后的书包，快步向巷角冲去:

“这气息……是怎么回事！？？”

一股浓密的雾气出现在聂晨眼前，不知是从哪产生的雾气笼罩在了整个巷角之内——

“不对啊……”聂晨突然想到现在是下午:

“怎么可能会……有雾？”

疑惑的停下了脚步，半晌，聂晨仍是试探性的向巷内迈出了一小步。

气息愈加浓烈，尤其是在聂晨进入巷角的一刹那…

一进巷角，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就从聂晨身体上隐约传出。

心头袭来的，还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也就是同时，姜子牙曾对自己说过的话突然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如果某个异族或其他五界中任意一界的人看中了你体内的能量，而来找你麻烦，你……怎么办？”)

结合眼前的情境，聂晨一呆:

“这雾……莫非？！”

聂晨急忙回头，转过身，想退出这满是雾气的巷子，但也就意识涌入脑海的同时，聂晨才发觉到一丝异常:自己的双腿竟不知为何……动不了了!!

一种奇特的感觉突然从聂晨的腿部向上蔓延而来，一瞬间，身上的每一寸毛孔，都不知为何麻木了起来……

聂晨费力的试图移动身体，可自己也不知为何，一进这巷角内，一沾上这来路不明的雾，这身躯便不听自己使唤了起来……

…………

手脚麻木，全身无感……

“问题出在这雾……”聂晨这时才猛然醒悟:

“遭了，这雾里……有毒……”

暗自叫苦，聂晨尽力调动身体每一个毛孔支配自己移动，试图挣扎，但怎奈躯体麻木，无济于事。

挣扎不得，聂晨正暗自费力，一个尖锐的声音倒是突然自聂晨背后传出:

“别动，别挣扎了…”

那声音尖锐之中透出一丝得意，竟是自巷角内，层层浓雾的深处穿透而出。

聂晨瞪大眼睛，用力转动稍带一丝麻木的头，吃惊的回过头向后方望去:

雾气笼罩,异息缭绕;

那声音尖锐清晰，在浓密的巷角深处清晰尖锐;

然而此刻，眼前偌大的巷角之内，却是空无一人。

“怪了，”聂晨心下疑惑，转过头去。

“没有人……哪里来的声音？”

然而，似是唤得聂晨心中所想一般，那烟雾中气息猛然凝聚，聂晨那疑惑的瞳孔之前，又是一阵尖锐的声音自面前的空中传来:

“小娃娃……别找了，我在这里啊……”

那声音尖锐之中多出了一丝邪魅，口气之中饱含得意之色，聂晨麻木的躯体听得这瘆人的清脆声音，背后竟是不受控制般的有几排冷汗向下冒出…

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所处的位置，与那声音所传出的地方，近乎分毫……

话音刚落，聂晨的眼前视线之中，那浓稠密布的迷雾之下，陡然出现了一张肥硕狰狞的丑陋面庞。

“啊……”聂晨瞳孔瞬间放大了几倍之有，这突然出现的诡异面孔竟是将聂晨吓了一跳。

那丑恶的面孔之上，两根细长的胡须在他那尖耸的鼻梁之下翩然轻摆，那轻微上扬的嘴角之间两颗尖利的獠牙微微向上撅起，毛骨悚然之感不言而喻，最可怕之处在于，那张面庞之下，那只“怪物”的血盆大口正毫无顾忌的向外咧开，望着聂晨发出‘哈哈’的笑声。

聂晨还从没见过这么恐怖奇怪的东西，一时竟被面前这家伙吓了一跳。

“小娃娃，”那怪物嘴角一边发出着森然的笑声，一边开口发出之前那奇怪的声音:

“我不就在这里吗……?”

“你……你是谁？！！”聂晨费力向面前雾中突然出现的面孔吼道。

话音未落，那面孔嘴角涌上一丝冷笑，旋即那面庞之下的浓雾中竟突然高速旋转起来，片刻，那面庞之下，烟雾之中迅速凝聚而出了一道人形身影。

那是一道身材矮小，躯体圆润的身影。

身披硬铠，却轻裹在那躯体之上，仿佛稍一用力随便一抓就能把这铠甲从它身上扯下来，这怪物最引人注目的，也是令聂晨确定此物并非人类的地方在于它那双独特的两只耳朵，上部略尖，下部稍润，弧度也是大的夸张。聂晨乍一看，竟有一丝感觉认为这耳朵像是…像是魔兽的耳朵。

那丑陋面孔嘴角堆积一丝滥笑，一双奸诈的尖目望着聂晨，缓缓开口:

“杀…杀了你……杀了你……”

那尖锐的声音传到聂晨的耳中使其弱小的躯体陡然一颤，显然，聂晨被这断断续续的六七个字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小子，”那人同样处于浓雾之中的躯体却显的异常自如，在这雾中仿佛来去自由，完全不受雾中所含毒气麻痹之影响，开口再次向聂晨说道:“我说…要你的命,”

“杀你，杀了你……”

聂晨只觉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下意识想将躯体撤出巷角.

但怎奈全身酸痛麻木无力，聂晨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雾中的躯体纵奇累无比.仍难动分毫。

“遭了……”

然后，聂晨那接近惊恐的瞳孔之下，面前的视线突的一闪，似有寒光一现，略有刺眼，聂晨定睛一看——

那是一把明晃晃中透着锋芒的尖刀，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脖颈之下，直抵自己的咽喉。

聂晨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望着面前那突然于迷雾之中隐约探出指向自己的刀刃。

那锋利寒光的尽头，那略带弧影的刀柄处，于层层浓雾中隐约透出了一只紧握着刀刃的‘手'的影子。

不，那不是手，是爪子。

那握在刀柄处的手掌骨瘦如柴，又细长无比，每个手指指尖处还都长着锋利的尖锐的指甲，寒气中透着一丝凛然，那手掌的形状令人毛骨悚然……

聂晨彻底呆住了，双目空洞的望着刀柄处那只森然恐怖的孤爪，视线望向前方。

那刀柄的手掌之上，一缕弥漫着独特气息的魂气肆无忌惮的释放着，沿着手掌向上方扫去，雾气腾腾中，聂晨的视线中，猛然又是透出了一道身影。

与前者那身材圆润矮小者截然不同，这是一道瘦若竹竿，身材异常高挑的身影。

一席暗红色的长袍，散乱的覆盖在那瘦弱的几近只剩皮骨的躯体上，红袍之下，硬铠也好，紫锻也罢，尽皆散乱的披散在他的身上，那张血色惨然，骨瘦如柴的面孔之下，他那尖削的下颔上，倒是多出了几缕独特的羊角须，显得此人的面孔在雾气中显得异常阴险。

而同样的，在他那张阴险恐怖的面庞两侧，也是翘立着两只形状独特的魔兽耳朵。

“你……你要做什么？？！”

聂晨用尽力气，艰难的开口问道，一边试图用力摆脱雾气的控制，一边奋力吼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怪物？！！”

话音未落，倒是一阵阴冷的笑声自那瘦高者身后向外透过浓雾阵阵传出，那声音来自后面那矮胖者，声波尖锐刺耳，聂晨耳朵竟硬生生被震出一丝痛感。

伴随笑声，身影渐近，那怪物逐步在雾中走向聂晨.

“风魔……风魔……”

那怪物一般向前移行，嘴里仿佛走在呜哇的吼叫着些什么，平地也不知突的哪来一股狂风，猛的翻天而起，夹杂着几片落叶在巷角中肆虐般的翻刮了起来…

那声音虽尖锐却断断续续，夹杂风声，聂晨一时竟难以听清那怪物口中在说些什么。

“风魔……雾……雾鬼……杀……要杀死你……”

聂晨一愣，但仍是努力保持着镇定的神情。心下早已开始思虑:

“风魔雾鬼？”聂晨努力翻阅大脑回忆:“是……什么？？”

用力向下咽了咽口水，聂晨疑惑的望向面前正以刀胁迫自己的瘦高身影，顿顿开口问道:

“你……想怎么样？！”

“麻烦，”那瘦高者嘴角倒是扬起一丝冷哼，奸诈的声音随之响起:

“还不够明显？”说着，手掌中架刀的力量倒是多了几分:“当然是送你去西天了……”

闻言，聂晨心下倒是一颤，一丝恐惧莫名涌上心头，但他仍是用力咬了咬嘴唇,片刻，沉吟道:

“你们…凭什么？…”

“凭什么？”这瘦长身影闻言倒是发出一丝冷笑:

“我们杀你需要什么理由？？”

“荒唐…”聂晨嘴角沉吟，这二者来路不明，况连个原因都没有，就要杀死自己，聂晨只觉荒谬无比.

“搞…搞什么？”

聂晨心中不觉涌出一丝愤恨，难道自己今天真就要命丧于此？可好歹来这世间一场，谁想于此死个不明不白？

正复怨疑，下一个瞬间，那矮胖者圆润丑陋的身影已是晃晃荡荡的来到了聂晨视线之前，嘴角仍是断断续续的嗡嗡声:

“我们…杀…杀死你……”

聂晨只觉毛骨悚然，全身毛孔不觉颤动，反抗不得，心中苦声也难使众闻，心下不觉隐隐发痛。

“杀死你……杀死要能量……”

“要能量…魂力……”

那怪物嘴里不停，口中一直重复，断断续续念叨。

闻言，聂晨心中终于可以确信，开始自己只是怀疑，既话至于此.聂晨终于明白了，这二者来此欲杀自己，正是因为自己体内这意外得来的九尾妖狐的能量。

“对待将死之人，无需多言，”那瘦高者再次开口，缓缓向聂晨那略微僵硬的面孔道:

“小子，老子是风魔，他是雾鬼，”目光轻蔑的扫了扫身后那肥矮者的面庞，接着开口道:

“即刻送你归西…”

‘归西'二字冲入聂晨脑海使其弱小的躯体为之一震，都怪自己这独特的躯体，否则自己也不会吞噬那九尾妖狐的能量体，引来如此不必要的麻烦，使这种生与死什么的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自己……这是怕死了？聂晨心下不禁扪心自问，可没有恐惧啊……但这种自内心传来的疑问与抱怨是怎么回事？

聂晨盯着喉咙旁那耀然的白色刀锋，那缕刺眼的光泽，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他想到了自己家楼上天台上每天下午黄昏时候那又圆又红的太阳，想到了小区院里每天形影难觅却又仿佛无处不在的黑猫，想到了对面楼上每天一到晚上就唱戏曲的老大爷，甚至想到了邻居家那个扔在楼下车棚里破破烂烂的自行车……

但这些，好像明天开始就再也看不到了吧…

聂晨舔了舔嘴角，一阵微风袭来，吹的聂晨头发发乱。

眼前还是那柄尖刀，冷冷的毫无感情的指着自己，但不知为何，此刻的心中，少年的心中，却是多出了一丝释然…

死就死吧，没啥悲伤…

聂晨也不知道自己在直抵刃锋的一刻为何心中产生了这样独特的感受，但之前的恐惧感，此时却是确确实实的淡然了。

“动手！！”

终于，视线中那骨瘦如柴的手掌中所紧握的刀刃，终于伴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风声，飞速的向自己喉下刺来——

聂晨下意识的闭紧双目，下一秒……自己就该意识全无的倒下了吧……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聂晨双耳，震的聂晨立刻睁开双目:

就在距离自己面部约2到3厘米的地方，一把由檀木制成剑柄的灵剑突然出现在了聂晨的面前——

这是一把桃木剑，那刺向自己喉咙的刀刃准确无误的被挡在了檀木剑柄之外……

自己…被这桃木剑救了？

而随之，灵剑上透出的层层气息更是令聂晨兴奋不已，聂晨刚刚面对死亡的释然此刻竟已是烟消云散至九霄云外——

因为那剑上透出的层层灵气，赫然是聂晨在熟悉不过的气息了……

聂晨用尽全力的将视线扫向夜空，透过层层毒雾，隐约看到了那巷子上空那飞在苍穹之上白色老者的身影。

“喂！你特么谁啊！？”那风魔显然有些气急败坏，看着挡住自己锋刃的桃木灵剑，向天际那老者吼道:

“哪里来的老东西？！”

“无量天尊，贫道乃天界天师，姜子牙。”

那老者声音苍劲有力，自天际居高而下，向下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