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流,仍怀本心。苦哉?酷哉!
5班 陈俊璇
《世说新语》中,很大部分记述了中国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名士们的对话或小故事。而魏晋南北朝是中国历史上政权更迭最频繁的时期。恰是长期的封建割据和连绵不断的战争,使这一时期的文化更加复杂,那些循规蹈矩,那些道貌岸然,似乎都成了一个个玩笑,传统的力量在无形里消失,越来越多的名士在无望的明天面前选择了坚持自己的心。
有些人,在奔波逃亡中依然怀着满腔热血、不断振作。东晋初期,王导等人巧用策略,稳定了局势。皇权衰落,朝廷大权主要由世族掌握,由于军权外重内轻,朝廷控制力弱,不少方镇心怀野心,先后发生了战乱专政。在王导等人过江避难后,士大夫们每到风和日丽的日子,就相邀来到新亭,坐在草地上喝酒野餐。周侯在座中叹息道:“景色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有山河变异的感觉.”大家都相视流泪。只有丞相王导脸色突变,厉声说道:“我们要齐心合力,报效朝廷,收复中原,怎么可以像楚囚一样,相对落泪!”国破家亡,山河落魄。君王庸懦颓废、一蹶不起,可王导刚毅奋发、心怀梦想。家国情怀是他的梦,哪怕身陷绝境,他也要奋力一搏,受尽种种痛苦,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他这样做是飞蛾扑火,是自讨苦吃吗?不,他的满身斗志是他的精神世界,为了自我而努力去翻盘,为了自己的一份不甘心,这样的他是快乐的。
也有些人,在清醒与沉醉里优游,在痛苦和癫狂里寻求自己的一丝安慰。晋书里曾记载:“籍本有济世志,属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与世事,遂酣饮为常。” 阮籍本来有救济世人的志向,而乱世之间,名士很少有保全自己的,阮籍因此不参与世上的事,最终畅饮成为常事。为什么富有才华的他如此消沉?他身为才人,想要一展身手,干出一番大事业,却又委屈于战乱,不得不全身远祸。他内心空虚,他孤独寂寞,他壮志难酬。他不能忘记自己的本心,他不想与世隔绝,于是便饮下一杯杯消愁的酒,填补精神上的空洞。他虽看似颓废,却不忘初心,他在精神上的痛苦得以消减。
还有一部分人,隐逸而避世,同时却也心系家国。翟汤为人敦厚纯朴,仁让廉洁,虽隐迹山林,不问世事,却关心国家统一大业。建元初,安西将军、荆州刺史庾翼举兵北伐,征讨后赵石虎,大批征发境内的僮奴、宾客当兵服役,特下令主管官吏免除翟汤的调役。翟汤闻知后,将家中仅有几个仆隶悉数交给乡吏,乡吏奉命不接受。翟汤根据调役期限,又及时将仆隶放免,使之成为国家编户,向官府纳税服役。翟汤的名德再次闻于朝廷,康帝又征辟他为散骑常侍,汤以老疾为由坚辞不至。隐逸深山,却心怀祖国。自给自足的劳累对他来说反倒是一种不受限于大众眼光的自由,是一种享受。
尽管身处乱世,人人自危难保,这些名士志士仍从本心。虽然他们可能会在心怀梦想时感到痛苦,但他们的一身傲骨和对自己本心的执着也是一种独特的雅士风尚!这种特色的魏晋风度其实也是一种人格范式,简单而又繁多,淳朴却又复杂。他们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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